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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沈踏枝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也只是因为他没有见识过法阵的坚固程度,等到他发现无法破坏的时候,大概就会自行离开吧。
江雀这么想着。
正在这走神的片刻,沈踏枝不知从背包的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张黄符,上面用鲜红色的朱砂画着龙飞凤舞的不知名符咒。
虽然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唯物主义的极大挑战,但一个标准的现代人从背包中掏出了一张符咒这件事实在是过于玄幻,哪怕是江雀都觉得违和且不可思议。
在他半是疑惑半是震惊的目光下,沈踏枝拿着符纸一直走到了法阵的最中央,看着脚下的阵眼,神色冷淡下来。
“刷啦——”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沈踏枝手上的符纸的威胁,自法阵中央开始吹起狂风,将那张薄薄的黄纸吹得刷啦作响。
地底的石头开始乱飞,沈踏枝的头发也被吹乱了,江雀慌慌张张地护住自己在角落里的干枯的触手,不让它们被吹走,甚至来不及抬头去看沈踏枝的表情。
而在狂风的正中央,沈踏枝夹着符纸,弯下腰,如同在抵抗着什么未知的阻力一般十分缓慢但坚定地将符纸贴到了阵眼处。
“刷——”
最后一阵愤怒的狂风卷起符纸,纸张尖锐的边缘在风的作用下如同锋利的薄刃一般割开了沈踏枝的手。
虎口处滴滴答答地流下血迹,沈踏枝直起身来,如同对手上的伤毫无所觉一般,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法阵,背对着身后的江雀道:“解决了。”
上一世加上这一世困住江雀那么久的法阵,就这样被他解决了。
其实沈踏枝从一开始就想直接解开法阵的,但天师在画符纸的时候交代过他,说是解开法阵时会触动阵中的自动防御系统,可能动静会比较大,之前他担心突然闹出大动静会加强江雀的警惕心,因此才一直到现在才动手。
江雀呆住了:“解决了……?”
他怎么都解决不了的法阵,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消失了?
江雀呆滞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他看着变成一片黑暗的地面,脑中开始不受控制地播放他与沈踏枝相遇至今的种种。
先前沈踏枝身上的重重疑点在此时终于渐渐浮出水面:
莫名的悸动、有备而来的故事、充足的食物,还有现在被解开的法阵。
所有的一切,无一不是在告诉他,沈踏枝是有备而来的。
沈踏枝不对劲。
这样的认识让江雀的情绪有些低落,但同时随之而来的则是说不清的愤怒。
他的触手摆出了攻击性的姿势,江雀几步上前,卷住了沈踏枝的脖子,表情很凶: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什么这样轻松地就解开了当初把他关进来的人设下的法阵?沈踏枝和那些人又是什么关系?
脖子被勒的很紧,江雀这次是真的下了死手,沈踏枝本就对江雀没有任何防备,在这样突然的袭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他几乎喘不上气来,只能张嘴费劲地呼吸,哪怕怎么用力也只能发出几声气音。
大脑的缺氧让沈踏枝的思维迟钝了下来,沈踏枝只能恍惚地想:
果然应该听天师的话,贸然在江雀面前解开法阵只会让对方更加警惕……
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伸手抓了抓如同蟒蛇一般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触手,试图让自己获得喘息的空间。
然而,就在下一秒,脖子上的束缚就突然被松开了。
“咳……咳咳咳……”
新鲜的空气猛地涌入,沈踏枝狼狈地跪坐在地上咳嗽。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弄明白江雀为什么会突然松开他,头顶就传来了对方紧张的声音:“你怎么流血了?你们人类这样就会死吗?”
沈踏枝抬头,只见江雀正捧着自己沾了血的触手,如同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正上下打量着他究竟是哪里受了伤。
沈踏枝抬手,看了看自己虎口处的划伤,沙哑着被掐坏的声带无奈地笑:“雀雀……”
天师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了,江雀最缺的,就是对人类的警惕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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