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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太子能安然回京,大约谁也没有想到,丢了西瓜捡芝麻,王语然自然少不了发疯。
但苏悠不怕她疯,眉眼带笑,附在她耳畔,直言激恼她:“眼高于顶,两头贪,终于把自己炒成了一盘没人要的剩菜么?”
“你!”
王语然怒意蹭蹭地扬手就想打过去,但却被身边的丫鬟及时制止住了。
南市是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人流混杂,几乎都是挨着挤着走,王语然将她那华丽马车停在街头本就显眼,加上她此刻嚣张跋扈的模样,很快就围观了不少看戏的人。
只待她的巴掌落下,不消一个时辰,王语然的名字定然会在南市各大话堂的说书先生嘴里。
王语然气得脸一阵青红,眼眶都快憋红了。
苏悠见她一脸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笑说:“今日多谢王姑娘挂念了。”
随后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身后之人的恶毒神色,直接去了南市。
一个时辰后,位于喜鹊街的青云楼雅间里,一个园领锦袍的男子将手中茶杯摔打了出去,口中愤愤:“好他个赵六郎,居然敢拿个赝品诓骗本皇子!”
六皇子一想到自己花了整整三千两买的画竟然是赝品,就气到脸涨耳红,他看向一旁的男子诉苦道:“那赵六郎如今连我都敢骗,五哥可得想办法好好惩处他!”
五皇子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盏,宽慰道:“父皇信任他赵家,且他又是太子的人,难免有些傲气……倒是你,也该长点心了。”
“可三哥在的时候他从不这样……”
六皇子苦着脸,心知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叹了口气,自怜自艾道:“三哥能保家卫国,五哥聪明能替父皇分忧……而我连一件像样的寿辰礼都拿不出来。”
六皇子年纪不过十五,心性单纯也藏不住情绪,因寻了一副假画,便丧了气。
五皇子却道:“慌什么,既然东西没收到,便让他赵六郎再寻一副真迹来不就成了?”
“可东西都让人送过来了……万一他反咬我一口,如何是好?”
“你若直言没有,他还敢以下犯上不成?”
若是敢,那便有了由头罚他。
六皇子觉得有道理,当即唤人把桌上的赝品给扔出去销毁,随后又派人去管赵六郎要东西。
他前脚刚走,王语然便红着眼眶跑来了。
她自小就被太后带在身边,与宫里的皇子公主十分相熟。
除了太子以外,五皇子算是她凑巧
苏悠拿着画卷回了当铺。
她将画卷平铺在长桌上,看着那画卷上沾染的果皮印记,以及不同程度的破洞磨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江山图》竟然会被扔弃在垃圾篓。
按说能直接出三千两不带犹豫的买下此画,那官家公子应该来头不小,可买完又扔,难不成不识这是真迹?
旁边老张也是一脸惋惜:“这好端端的画怎么就糟蹋成这样了!”
苏悠忙问:“张伯可知买画之人是谁?”
“是个不常见的面孔。”
老张稍稍回忆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倒是听见他身边的人都唤他赵大人。”
在朝官员中只一家赵姓,便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如此说来,买画之人极有可能其子赵六郎。
苏悠从前见过几次这个赵六郎,那时他是周沅的伴读,虽说性子有些跳脱,但到底也是书画爱好者,以他博古通今之学不至于辨不出此画真假。
苏悠一时不知该要如何处理这画,只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是这么想着,楼下便有砸东西的声音传来。
老张心知是有人闹事,便示意她别担心,然后自己下了楼。
楼下已是一片狼藉,看铺子的小厮被打倒在地上,展柜上的东西也被一通摔砸,而那为首的男子一身青色官服正是兵马司的指挥使燕郊。
原是赵六郎坚持自己买的画是前朝名将的《江山图》,可六皇子偏偏一口咬定画是假的,两人便在青云楼争执了起来,无奈之下,只得派人来当铺找老张给他作证人。
巧得兵马司的人刚好路过,便领了这命令前来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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