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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过后,他在期末狂欢周还见过一次黛西。
因为隔壁宿舍的朋友拉大提琴,他参加了国王学院举行的一场演奏会,黛西和韦斯特安普敦一家也出现在了观众席里。
黛西戴着一顶翻边的草帽,看上去像个顽皮的小女孩。
之后他跟着她走出礼堂,问了她一些有关他从没去过的美国的问题。
他想了解罗斯福总统治下的政治体制,想知道有没有英国可以拿来借鉴的,但黛西满口都是网球、马球和帆船俱乐部的事情。
尽管如此,他还是被黛西迷得神魂颠倒。
他喜欢和她聊天,因为她的话中经常包含一些机敏的插科打诨。
劳埃德说:“我不想占用你很久——我只是想知道些新政的事情。”
黛西说:“噢,男孩,你可真会恭维女孩子。”
分别时她却说:“到了伦敦给我打电话——梅菲尔区2434。”
在去火车站之前,他顺便去外祖父母家吃中饭。
他跟营地请了几天假,因此可以坐火车去伦敦遛个弯。
他隐隐约约地产生了遇见黛西的愿望,似乎把伦敦当成了阿伯罗温这样的小城镇。
在营地里,他负责对矿工进行政治教育。
他告诉威廉姆斯老爹,自己组织了几场剑桥左翼教授的演讲。
“我告诉他们,这是个走出象牙塔的机会,可以借此机会深入工人群众。
他们认为这样的机会很难拒绝。”
老爹用他淡蓝色的眼眸看着他坚挺的鼻子:“希望我们的小伙子让他们对外面的现实世界稍稍了解一点。”
后门开着,汤米·格里菲斯的儿子正站在那儿听他们说话,劳埃德指着他说:“莱尼刚和学校的马克思主义学者进行了一场辩论。”
即便新刮了胡子,莱尼十六岁的双颊上还是能看出格里菲斯家遗传的浓密胡子的印记。
“莱尼,干得很好。”
劳埃德的外祖父说。
马克思主义在被戏称为小莫斯科的南威尔士非常流行,但威廉姆斯老爹旗帜鲜明地反对。
劳埃德说:“莱尼,把你当时的话跟威廉姆斯老爹学一学。”
莱尼露齿一笑,然后说:“1872年,无政府主义者米哈伊尔·巴枯宁曾经警告过卡尔·马克思,者夺取政权后,会像他们所取代的贵族那样暴虐。
看到苏联发生的一切,你能说巴枯宁说错了吗?”
老爹攥起了拳头,有见地的论点总是会在威廉姆斯家的餐桌边大受欢迎。
外祖母给劳埃德倒了杯茶。
卡拉头发灰白,像所有这个年纪的阿伯罗温老太太一样满脸皱纹,驼起了背。
她问劳埃德:“亲爱的,你在谈恋爱吗?”
厨房里所有人都会意地笑了。
劳埃德脸红了。
“外祖母,我学习很忙。”
但他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黛西的样子,以及梅菲尔区2434的电话号码。
外祖母问他:“那个露比·卡特尔又是谁啊?”
众人都笑了,比利舅舅说:“孩子,勇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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