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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马,他的盔甲,他的刀与箭,走近了看见画师正在给宝刀上色,而那脸还是一个圆圈,圆圈中只打了一层底色,画布纤维的纹路还清晰可见。
他在书店里问话吃了亏,这次问话就小心翼翼了:“为什么不画脸?”
年轻人也不答话,一笔笔把刀刃上的亮光画出来,长出一口气说:“明天,画脸之前要作一个祭拜。”
说完年轻人又换了一支笔,蘸了另一种色彩去描弓箭上的翎毛。
晋美又问:“你知道他的故事吗?”
画师转过脸来,看了看他,却没有回答。
晋美回到楼下,又在店里逛了一阵,又发现了另外一种格萨尔,刻在石头上的格萨尔。
青色的石板,不太深的线条,还是那个骑马挥刀的形象。
他更喜欢石板上的这个形象。
他问店员这石像的来历:“也是在这楼上制作吗?”
“山上。”
“谁在山上?”
“这些像就堆在山上,不知道是谁刻的。”
出了门,他在城外雇到了一个拖拉机。
要去有格萨尔像的山上,拖拉机的主人不去。
他说:“又是一个去偷石像的人。”
“我只想去看刻石像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把一切与格萨尔有关的人都视为与自己有关,在内心里把这些人都看成是自己的亲戚一般。
当然啦,人嘛,有好的亲戚,自然就会有不太好的亲戚。
那个卖cd的姑娘不太好,年轻的画师工作认真,就是对人有点骄傲。
他想,那个在山上刻石像的人该是一个好亲戚吧。
他果然没有失望。
在一个草地边缘耸立着一排挺拔冷杉的山冈上,远远地他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一个任风撕扯着蓬乱头发的人正在一个石板上雕凿,雕刻的正是格萨尔的画像。
雕好的画像在山梁上砌成了一道长墙。
晋美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刻这个是为了卖到城里去吗?”
这个面孔上被风吹出了血丝的男人指了指那一列层层叠叠的画像:“我们世世代代都有人在雕刻这个岭国英雄的像,我也跟他们一样。”
倒是这个石匠反问他一个问题:“我看你不像那些来搬石像卖钱的人,你是吗?”
晋美带着好心情下山了,因为他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亲戚。
他回到酒店,除了报酬,他还可以再免费吃住两天两夜。
这是他此生中睡过的最干净最柔软的床。
就在这张床上,还是岭国国王的格萨尔亲临了他的梦境。
这个格萨尔有些迷惘:“我以为妖魔之国都消灭干净了,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卡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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