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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叙拿着药去倒水,又居高临下站在床边指挥周亭翊给自己脱鞋盖被子。
“别盖那么严实,不好散热。”
周亭翊把整个脑袋从被子里拱出来,发胶已经限制不住他的头发,乱糟糟地粘在枕头上。
安叙把水杯和药片塞进周亭翊手里,监督他喝下。
“把水全喝了。”
周亭翊乖乖照做,喝完还把水杯倒扣过来给安叙展示。
“很好。”
安叙接过空水杯,夸奖了一句,转身去浴室拿毛巾。
毛巾浸了水,凉丝丝地贴着滚烫的额头,周亭翊晕晕乎乎,眯着眼睛看安叙坐在他身边俯身给自己解领带。
“安叙”
“干嘛?衬衫换不换?”
安叙抬眼,一边将领带叠好一边说道。
周亭翊吃吃笑起来,像个傻子:“现在好像是你在对我图谋不轨哦。”
周亭翊的眼角像一把精巧的小勾子,任谁看了怕不是都会轻易被吸引。
然而安叙看起来根本不吃这套,伸手把毛巾往下一拉,遮住周亭翊试图放电的眼睛,警告道:“闭眼,睡觉。”
眼睛被毛巾遮住,周亭翊没法再看人,察觉到身旁的人要起身,再次一把将人抓住。
“不许走。”
“我去把你的领带收起来。”
“哦那你等我睡着再收。”
安叙轻“啧”
一声,心想这人怎么一生病怎么变得更烦人了,身体却没再动,继续坐在床边。
周亭翊的手从安叙的小臂往下滑,摸索着最终牵住安叙的手掌。
安叙垂眸看着周亭翊被白色毛巾遮挡了大半的脸,没有挣开手。
“快睡吧,睡一觉就退烧了。”
他轻轻道。
“嗯,晚安,”
周亭翊从未像此时这样听话过,他声音低低的,哑哑的,仿佛即将入梦:“你要一直陪着我啊,安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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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其三
周亭翊的烧直到半夜才退,而安叙因为太困,中途实在熬不住,挨着周亭翊睡下了。
——因为周亭翊一直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
凌晨十分。
安叙迷迷糊糊半睁开眼,听到浴室方向有水声,一摸身边,没了人影,被子也到了他身上。
他撑起一点身体往卫生间张望,但是这个姿势很累,他又很困,于是很快便放弃了,重新躺回床上,再次睡着过去。
再次悠悠醒来时,依然是晚上,房间里昏暗一片,但是安叙能感觉到有个温暖的躯体靠他很近,熟悉的沐浴露香气清爽又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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