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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峤恍惚间眼睛刺痛,像眯了沙子,涩得他想流泪。
强烈的愤懑见缝就钻,他失控地嫉妒船上这些人,他们能安乐享受,莫小年却只能在工厂打工,这太不公平了。
“强子,我吃完了,要去休息了,等下还上班。”
莫绾的声音因电流传输而有些失真,话语散在风中。
谢峤从没想过自己情绪会这么敏感,他移开镜头,迅速擦掉眼角细细的泪痕,“好,那你去休息吧,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从游艇这一趟回来后,他心情低落到极致,干什么都索然无味。
越是比较,越是觉得莫绾过得可怜。
她在工厂忙碌的身影,隐隐投射成了他刚进城闯荡的模样,一样穷困潦倒,一样被人看不起。
胸中像闷了一口沉石,沉得他透不过气,堵得他暗气暗恼。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发泄出这股怨气,必须要塞给莫绾一些好东西,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他买了不少衣服包包首饰,走谢氏集团的账户进行报销。
他以前就经常这么干,买什么都找公司报销,谢云缙通常不会计较这点三瓜两枣。
莫绾下班回到家,谢峤站在门口玩手机,脚下堆了一堆袋子。
“强子,你回来了呀,游艇好玩吗?”
“我是去给人当保镖的,又不是去玩。”
谢峤催她开门,东西都提进去。
他拆开所有衣服,在莫绾身上比划,问她喜不喜欢。
“喜欢啊,真好看,强子,这很贵吧,多少钱?”
莫绾拿起一件裙子簌簌抖着。
“没几个钱,我朋友做服装批发的,这些都是过季清仓的货,我就拿来给你了。”
他坐在塑料椅上,依旧郁结不快。
“这么好的衣服就过季了?”
莫绾过于喜欢那条紫色连衣裙,去卫生间试穿了,出来照着镜子,整个人精气神很好。
谢峤半垂着眼看她,目光落在她大拇指的创可贴上,“你手怎么了?”
“前几天被缝纫机的皮带擦到了,已经好了。”
谢峤拉过她的手,又干又糙,全是茧。
他和莫绾从小在村里长大,小小年纪就跟着大人干农活,割水稻、收玉米、挖红薯,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莫绾手上的茧也不是进了工厂才熬出。
他以前对这些茧明明熟视无睹,如今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捏着莫绾的手,没由来的想哭。
“强子,你干嘛呢?”
莫绾看他情绪不对,低下头问,“谁又惹你不高兴了,你天天就摆着个脸。”
“没什么。”
谢峤放开她的手,走到窗边拉开玻璃窗透气。
吃的穿的已经无法填补他对莫绾的可怜了,他得塞给她更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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