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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温暖使人昏昏欲睡的安全感,真让人舍不得离开。
我舔了舔嘴唇,抬起头,微微勾起唇角,“安德,也许土耳其菜,可以留到我们下一次见面。”
我退后一步,轻轻提起裙摆的褶皱,“瞧,这是睡裙,我可不能穿着这个和你一起去餐厅,以前你总是和玛莎在我耳边唠唠叨叨,要在合适的场合穿着适合的衣服。”
弗拉基米尔刚刚的话,就像驱散了冰冷空气的这片温暖,还搭在右胳膊上的毛毯,它可真沉,我不由自主地向上托了托。
“我来吧。”
安德接过去,“在家里,你从不需要在意这些事情,不过,我很开心。”
我疑惑地皱皱眉头说:“什么?因为你其实终于发现我具有相当不错的审美?”
最后一个次节的韵母还没来得及从唇边跑出去,头顶就被不轻不重的力道压了下来,似乎凶猛的伐木机咆哮着四处扫荡,所及木屑横飞,枝丫乱舞。
看来,今天早上没有花费时间让伊莲儿做她擅长的waterfall编发是个正确的选择。
“安德,我看不见了哦······”
发丝张牙舞爪散落在眼睛上脸颊旁,在他笑声中呼出的热气里飘飘摇摇,有点痒痒的,蹭在睫毛的根部,多了一些重量,模糊得的确看不清楚。
“好了好了,我帮你拨开。”
安德廖沙的手指轻轻划过脸颊,将散落的发丝拂过耳骨的轮廓,别到耳后,
“我说不清楚,弗洛夏,有时我觉得自己很了解你,但又不是这样。
我们明明是家人,生活在一起,却好像你被装在一个大玻璃罩子里,谁都够不着你,你费尽心思想要从那里逃出去,所以,你没有力气听我们讲话,也没有睁开眼睛仔细看看这里,似乎你存在着,又不存在。”
他顿了顿,接着说:“也许是玻璃出现裂缝,你终于有余力去听一些来自这里的声音了。”
什么声音?风声吗?
下巴支在窗棱边,我喃喃自语。
呜呜地狂啸,卷起冰棱和雪花渣子,在接连不断的漩涡里把它们挤压揉搓,拍打在车窗的玻璃上,车内隔音效果很好,因而对我来说,这一次次地奋力一击是无声的,是静默的。
目光呆滞地望向角落里起了霜,这里面看,无法感受它的温度,纤细的绒毛一样,顽强地盘踞在一起,紧紧地拥抱彼此,大概就不会感到寒冷了。
砰——
车子轻微地晃动使我的视线偏离了轨道,微凉的气息打破沉闷的暖意,我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眼神开始落到刚进来的弗拉基米尔身上,他的左手捏着一块平板,只用几根手指,大约是用了些力气的缘故,手指弯曲,指尖发白绷紧。
接着他手腕扬起一个弧度,我看过他射箭的姿势,与向后拉的那只手相同的角度,银灰色的平板一个旋转尖角磕到绒布台面上,被掩去声音。
他在生气吗?这或许是在巴甫契特我问过自己最多的问题,很多时候我没有答案,未知的是恐惧,恐惧也是未知的。
但你不可能总是一无所知,渐渐地,哪怕紧紧闭上眼睛,光线无法驱散黑暗,它总会慢慢地将你温暖。
我应该道歉的,如果我是马尔金阿家的弗洛夏,这只是一个不太得体的举动,但是就如今的状况来看,我的行为是不适当的,
我侧过靠向车窗的身体,面对另一边的弗拉基米尔,座位不算高,但我的身高显然没办法支撑自己优雅地转向,小腿打了个晃,我试图伸开手去抓住什么,这种不当的用力方式加速了失去重心的惯性,猛然向一侧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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