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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茶觉得自己发现了个不得了的大秘密。
只要顺着这个思路下去,所谓的“破法身”
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立刻就能得到合情合理的解释——不过是人未婚夫妻间的一点情趣罢了。
至于自小长在天玄的祭剑闻朝何时有了个凡间的未婚妻就不在她考虑范围内了——毕竟世界之大,谁知道洛水是不是真的哪个修仙家族遗落凡间的明珠呢?
这样想着,奉茶再看洛水,眼神就不一样了。
嫉妒是嫉妒不起来了,毕竟差距太大了。
畏惧倒也不至于,只能剩下一点羡慕和一点点向往。
当下她也不再追问洛水,帮她把东西都好好收了,最后还咬牙送了洛水一枚自磨的檀香木镯。
后者看不上奉茶旁的东西,唯独对这枚除了香便无任何特异之处的镯子爱不释手。
之前奉茶对洛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自然不肯将镯子给她。
而到了这时,只剩下与她交好的心,当然,还有一点她自己也不肯承认的同屋不舍。
“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给你罢。”
奉茶将镯子朝洛水怀里一塞,就朝大殿走去,过了一会儿,拎了个小包出来,塞到洛水手里:“祭剑峰出了名的苦寒——上去就要辟谷了,你要忍不住,就偷偷吃一点,莫要吃得太多……”
洛水看奉茶唠叨其实有些好笑。
她并不介意两人之间偶尔那点小龌龃,对奉茶那些心思倒也还算看得明白,懒得计较罢了。
她大致还讲究个你来我往,此刻奉茶对她好了,她自然也是感动的。
她想了想,把自己所有的纸鹤取了出来,一共五只,用了一只,自留一只,剩下的便都给了奉茶。
“收好了,”
她打趣说,“这东西逃命啊、赶时间啊可好用着呢。”
奉茶显然没想到她能大方至此,当下有些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讷讷收了,也不言谢,只说天色已晚,要送洛水去祭剑峰。
洛水也不推辞,与她同行到问镜阁大门,再召出了纸鹤,假作没见奉茶不舍之色,只说过几日拜师还要前来祭天问祖。
说完,她便挥了挥手,于苍苍暮色下乘鹤往祭剑峰去了。
……
按说洛水对祭剑峰上的苦寒是有心理准备的,季哥哥也给她描述过,说什么“虽人迹罕至,可草木葱茏”
,“待春来挂剑满坡,自有一番万物竞发、锐意难当之景”
。
她对看草没啥兴趣——横竖不过是山里,她也不是没待过,这天玄门哪处不是山,何处没有草?
可等到了地方,她才发现这山着实是荒了点:满地枯草荒枝、乱岩碎石不说,入口便是半座楼高的竖碑,不知被什么拦腰斩了,当初上面用剑锋分写的“祭”
“剑”
二字随碑分落两处——“剑”
字那部分尚且存立着,“祭”
字那块却是卧在了残碑之后,掩在齐胸高的挂剑草后,只余小半笔迹,笔锋灰白,像是弃坟中的尸骨。
洛水站了会儿,本能地有点儿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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