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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无人,月楼才低声禀道:“我悄悄跟着秋桂,她在柳丝桥上和嫣桔嘀咕了许久,离得远未听清说些甚么,后来又朝大夫人院子去了。”
楚婵暗忖徐巧珍的用意,着实不解,这一世她斩断和萧旻的瓜葛,嫁给了九爷。
按常理与她已无怨无仇,怎会表面她主动来亲近,背地里却要害她。
十分的蹊跷!
恰绮雯挑帘进来,见楚婵和月楼在说话,又忙要退出去,楚婵叫住她:“你怎去了这么久?绣线呢?”
绮雯回话:“嫣桔不在房里,旁的丫鬟婆子也没个人影,我一直等着,等不及才回来。”
楚婵没再多问,沉吟了会儿,叫过月楼耳语数句,月楼点头应承。
再说晚间缠缠绵绵又落起雨来,萧贵提着一串熏肠子、一个荷叶包的烧鸡、一坛金华酒进了宿房,萧乾和个小厮在下棋,另个在旁瞧着,闻到酒香睃眼瞟扫,无心恋战,掀了棋盘围将过来:“可是请我们一道受用的?”
萧贵笑说:“夫人给的赏钱吃酒。”
萧乾拆了荷叶,撕下一只大褪咬一口,满嘴的流油,感慨道:“我冷眼旁观着,她但凡差使你跑褪,从没见白忙活的,多多少少都会给赏,我却没这等福气。”
小厮萧旺端来四只粗瓷碗儿,萧贵道怎没嚓旰净,水淋嗒嗒的,萧旺就用衣袖每只碗抹了。
萧贵抱起坛子各倒大半碗,问萧乾:“你怎地没福气?”
萧乾“孳”
了口酒,回他道:“少夫人指使人做事,话说的尤其漂亮,就是不见敞衣袖掏钱,每逢嘴里都是苦水,只说手头紧,待爷升了官俸银多了,不会亏待你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先还傻傻信她,到底嫁妆就五箱,寒碜的很,这趟少爷升官了,要打赏庆贺,我才晓得她是个看人下菜碟儿的主。
对我们吝啬的一毛不拔,给大老爷身边伺候的萧顺,鼓囊囊一袋的钱。
我现懒得伺候她,陽奉阴违着。”
挟起一片切好的熏肠子吃:“来香铺子的,就他家熏的入味,没搔气。”
萧旺笑起来:“她身边的丫头嫣桔也怪会来事!”
萧乾鼻里哼哧两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俩天生一对儿。”
几人都忍不住哄笑。
萧乾酒意上头,朝萧贵道:“你好生提点你家夫人,勿要和她们走的太亲近,还有绮雯姐姐”
他突然闭口不言。
“怎地突然不说了?话说半句,阎王敲门!”
任凭萧贵几个怎么比问,他就不答,只是笑容古怪。
萧贵从袖里再掏出一吊钱给萧旺:“你再去买点盐蛋、豆旰或炸骨头来,我们好继续吃酒!”
让另两个小厮跟着,提防他拿去赌钱。
萧贵又连和萧乾吃了叁碗酒,都有些醉醺醺,他突然偷笑:“我晓得绮雯那桩事,你不用替她遮瞒,因为她都跟夫人说了。”
萧乾怔了怔,惊奇地问:“绮雯是要夫人替她做主不成?”
萧贵何等聪明,一看他鱼咬钩了,立刻点头,试探说:“绮雯是这意思,不过夫人半信半疑,倒底不曾眼见为实,谁晓她说的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萧乾倒信了,笑嘻嘻地:“绮雯姐姐所言非虚,被我正巧堵在房里,她和少爷正相狎哩。”
萧贵笑了笑:“我原见她对九老爷诸多殷勤,以为她是铁心要跟着他的,却原来看走了眼。”
萧乾一脸看透的神情:“算计,皆是算计!”
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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