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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宫门处的时序还浑然不觉,他只是不耐地看着脚下匍伏的众人,听着那些人颠三倒四的疯话,一刻也不想忍耐下去。
“说了那么多,敢问诸位,咱家有伪造什么吗?”
“是你们家老爷没有教子无方,还是你们家老爷没有贪污受贿?又或者两年前意外坠河枉死的那名赶考书生案件里,没有你们家老爷的手笔?”
“咱家只是公务缠身,许多琐碎事没工夫计较罢了,莫非诸位还当咱家是那眼瞎心盲的混人不成?陛下旨意已下,是非黑白,自有定论。”
“尔等与其在这儿跟咱家纠缠,倒不如想想,等你们家老爷判了,你们这些家眷又该何去何从呢。”
时序蔑笑一声,余光扫见两个已昏厥不知事的孩子,心底厌恶越盛,不免扬声道,“还不拖下去!”
于是时归就见到,乌泱泱的白面内侍鱼贯而出,粗暴地拽住地上众人的臂膀,如拖死狗一般将他们拽走,任由耳边哭叫声连绵。
她茫茫然地转过头,正与转身看来的时序对上。
与此同时,她清晰看见了时序眼中那抹未散去的杀意,恍如雷击。
有那走的慢一步的朝臣不经意看见,大名鼎鼎的时掌印带着满脸焦色,步伐凌乱地奔向自家马车。
马车上好像还有旁人,可惜不等他们看清楚,车帘就被落下了。
赶车的时四已经意识到自己恐酿了大祸,不等时序吩咐,赶紧扬起马鞭。
马车方向调转,循着来时的路噔噔驶离。
在一片紧张气氛中,毫不意外,车厢内正是一片死寂。
时序如何也没想到,时归会在宫门外等他,还正好看见他与犯官家眷对峙的一幕,只是不知道,时归到底看见了多少。
偏就是因为这份不肯定,叫他上车良久,也不知如何开口。
尤其是看着时归那煞白的小脸,无声的审判一遍遍在他身上掠过,从没有任何时间如这一刻一般,叫时序艰涩难熬。
“阿归……”
“爹。”
细细的应答声让时序浑身一颤。
他苦中作乐般想着:女儿好歹还理他呢。
有了这个好开头,他渐渐找回点自信,比如从时归的对面坐到她身旁,隔了约莫一人的位置,手指颤了又颤,终还是放回自己膝头。
正当他手足无措之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的微小动作。
时归轻轻抬起右手,手腕上还缠了一圈细细的绷带,因有着轻微扭伤,并不好大幅度动作,便只能一点一点地挪,直到落在阿爹手背上。
紧跟着,她扶着车厢站起来,径自走到时序跟前儿去。
在时序错愕的目光中,她拉开对方的双臂,犹疑着圈在自己腰间,而后往前稍一倾倒,正正好好倒在对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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