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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远万万没想到一个刚刚五岁的娃娃会讲出这样的话。
面上不动声色,心下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陈家果然传承,一个五岁女娃能看透世事,兰心蕙质;忧的是,在这乱世之中怕这样的早慧也不太合适宜,恐有损于天命。
“三娘啊,为父只知你早慧,却不知道你心思如此细腻。
是你的福气却也不是你的福气。
我多希望你还是懵懂的娃娃。”
陈飞远叹着气说道。
三娘不多说话,吃了一口点心说道:“三娘不会莽撞,父亲放心。”
刚说完,奶娘拿着果子回来了。
不一会兰芝也回来了,拿着一个小盒子。
三娘看看了点点头,并不多说话。
接近中午,人来人往的热闹起来。
陈飞远并不着急离开,似在等人一般。
终于,看到欧阳公一行人朝大相国寺走来,魏巍、魏懋陪伴其侧。
欧阳公先看到陈飞远,马上看到了娇俏的三娘,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先拱手与陈飞远示意不用问安,就低头过来问:“小娃娃,你可还记得老朽是谁?”
三娘下地,规规矩矩一个万福:“三娘见过欧阳公。”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
果然是个伶俐的人儿。”
欧阳修一边指着她一边冲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可有读过我的文章?”
欧阳修挤眉弄眼的假意刁难。
三娘看了一眼陈飞远,陈飞远点头示意,三娘朗声诵道:“环滁皆山也。
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
声音不疾不徐,缓缓而动,落地如珠。
凉亭周围渐渐经围满了人,听的欧阳公摇头晃脑甚是欣慰。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第一段刚刚结束,欧阳修抚手称赞:“噫嘻呀,此女甚得老朽心意也!”
说完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
总算是一口气背完了,三娘悄悄喘了口气。
“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
欧阳修指着自己的鼻子又重复一遍,开心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周围围观的众人也鼓掌一片称好。
魏懋近近的听着,心里像被熨斗熨烫过一样,又像小溪潺潺流过。
远处也有一人,身骑高头大马,远远的看着小亭子里精致的人儿如玉如珠的声音,淡淡的微笑——原来她不生气的时候说话这样好听,原来她自信的微笑这样动人,感觉整个大相国寺门口只有她一个人,乃至大相国寺都似乎不存在了一般。
天上地下,只剩下这个微风拂面只扬起角和嘴角的人。
赵仲针透过人群定定的看着,想的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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