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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疑惑地望着傅慎时,张夫人向自己的女儿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张小娘子一直摇着脑袋,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慎时,又看了看他衣衫之下的双腿,喃喃道:“不、不、不可能……他怎么没坐轮椅!”
傅慎时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物,他明明应该是病秧子,是面无血色的怪物,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怎么会生的这般好看!
气氛正诡异,又来了个稀客,流云公子大步走进来,紫芝眉宇,衣袂飘飘,朗声道:“竟不知方丈今日有客至此,流云叨扰了。”
刚一进去,流云公子就发现似乎情势有些异常,他进退两难,只得走到石桌前,正要向夫人们行礼问安,他瞥了一眼棋盘,瞪大了眼睛,连礼数都忘了,随后看着傅慎时,绽笑道:“傅六,你解开的?”
傅慎时不言不语。
流云盯着棋盘,不顾其他,惊叹道:“我连着来与方丈会棋两日都不得解法,我就说京中只有你才解得出来了。”
张小娘子面色惨白,她死死地掐着张夫人的手臂,望向流云公子自言自语:“怎、怎么会这样……”
傅慎时的智力怎么会比得过流云公子!
他不是个颓丧失志的残废么!
秦氏一脸发蒙,他又问傅慎时:“慎时,到底怎么回事?”
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小娘子,傅慎时回了秦氏的话,声音低沉阴冷,面色阴鸷,干脆利落道:“张小娘子误以为儿子是流云公子,莫名闯进院子与儿子搭讪,还不耻地向儿子讨要棋谱。”
未出阁的女子,筹谋着与男子偶遇,还厚着脸皮主动攀谈,这话传出去,足够张小娘子吊死家中。
张夫人大惊失色,护着女儿,斥责傅慎时:“傅六,你胡说什么!”
秦氏意识到儿子受了辱,登时拉下脸,冷面看向张夫人和张小娘子,道:“随意同外男说话,这便是张家的家风么?张阁老真是教了一个贤孝的好孙女!”
张夫人转脸看向张小娘子,忍住质问地冲动,沉住气道:“下次便是再想孝顺你祖父父亲,也不可这般莽撞,叫人误会。
若不是在有玄元方丈旁观,还真是说不清了!”
玄元方丈默念“阿弥陀佛”
,他真是冤呐,他就是约人下个棋,这……关他屁事。
秦氏忍不下这口气,切齿道:“幸得玄元方丈作证,小娘子是‘孝顺’还是不知廉耻,你我心知肚明。”
然而玄元方丈并不想作证,他念了声“阿弥陀佛”
,便看向傅慎时,解铃还须系铃人,此局只有傅六能解。
傅慎时自然不会叫玄元方丈为难,他对流云公子道:“小娘子既是想结识你,我便告辞了——母亲,咱们走吧。”
流云公子满面通红,想结识他的人多了,这又关他甚么事。
张小娘子在仰慕之人的面前被落了面子,愈发难堪,掩面泫然欲泣,羞愤欲死。
时砚推了轮椅过来,扶着傅慎时坐了上去,殷红豆在旁随侍。
愤然拂袖,秦氏冷哼一声,瞪了张家母女两眼,便欲离开。
今日事发在宝云寺,并不算人多口杂,这件事至多只会从秦氏的口中传出去,而秦氏的说辞只是片面之词,张夫人自然不会傻到当下还追出去与对方辩个对错,她准备等秦氏离开之后,好生打点,便没着急走。
傅慎时坐在轮椅上,跟着秦氏身后,路过张小娘子身侧之时,他扬唇冷笑:“张小娘子之前病了那许多日,可一定要问菩萨求个身体安康,菩萨不仅会保佑我长命百岁,一定也会保佑你。”
说罢,傅慎时便慵懒地抬手示意时砚推着他走。
张小娘子惊恐地凝视傅慎时的背影,如遭雷劈,双肩不住地颤抖着,她想起他打湿的衣衫,哪里还会不明白——傅慎时他偷听到了她说的话,吩咐贱婢故意误导她,让她认错人,他就是在报复她!
咬紧牙关,张小娘子泪盈于睫,攥着拳头带着哭腔道:“母亲,这个残……”
思及傅慎时无双的容颜,修长干净的手指,她又改了口道:“傅六他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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