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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七被戳穿之后,撇着嘴没有说话。
孙老爷又教训他:“你若再去这种下三流的地方,我就拿家法教训你!”
孙七头皮发麻,笑嘻嘻道:“爹,要不是儿子去那儿玩,不是解决不了您的问题吗?所以说这种地方,你说它只有坏处也不尽然。”
孙老爷冷哼一声,扬起画轴要捶他,孙七怕打,当时服了软,下午又溜出去玩了,这次玩,他又带许多朋友过去。
二皇子听说孙七又去了发财坊,他心思一动,立刻派了人,将兵部左侍郎的小儿子于大伟也引去了发财坊。
于大伟和孙七年纪相仿,两个人都是喜欢花天酒地的主儿,仗着家中背景,没少惹是生非,不过幸好两人略有些分寸,不闹出人命这样的大事,家里人并不指望他们还能有什么建树,只稍稍拘一拘他们,不犯大错便是。
这二人不仅是身后的家族站在对立面,去年还在眠花宿柳之地为了一个女人有些过节,偏偏于大伟的祖母是个非常宠溺儿孙的老封君,而兵部于侍郎又很孝顺母亲。
原本歌妓之争这等小事,硬是从俩爷们的矛盾,被两家内宅的妇人激化成了朝堂之事,两家大人都受了天子斥责,才偃旗息鼓,揭过不谈。
后来这俩人结了梁子,见了面就摩拳擦掌,不给对方好脸色。
两人到了发财坊,分别在不同的马吊房里打马吊,汪先生一见这两人,忙禀了傅慎时。
傅慎时开坊有些时日了,大致弄清楚了朝中一些显而易见的家族关系,于大伟此人,他也有些耳闻,他道出了汪先生心中的疑问:“他们两人向来不对付,而且我的客人里,少有跟于大伟这一边人往来的,怕是有人故意引他来的。”
汪先生点了点头,小声道:“想来是殿下的一番试探。”
傅慎时道:“且先看好他们,轻易不要让他们闹出事来。”
雅间里正说着,王文敲门进来,禀道:“先生,殷爷,陈管事来了。”
汪先生瞧了傅慎时一眼,问他的意见,傅六道:“你去看看,若他是来找我的,就说我不在。”
汪先生辞了傅慎时,与王文一道出去,交代了王先生看顾好两位贵客的事儿,他则去外边见了陈管事,与他一道寻了个酒楼见面。
殷红豆替傅慎时温着茶,她嘟哝道:“陈管事来干什么?”
六皇子和傅慎时算是两清了,而且陈管事自从赌坊开起来之后,几乎没有出现过,说明六皇子那时亦有与傅慎时划清界限的意思,他这时再来,有些招眼。
陈管事若说是为了来帮助傅慎时的,委实多余,而且傅六现在也不需要他的帮助。
傅慎时敛眸扫向茶香幽幽的青花瓷杯子,反问殷红豆道:“你觉得呢?”
殷红豆成天跟时砚一起帮着总账,过眼的每一笔账,都是真实存在的真金白银,她早就为此心惊,第一反应便是:“不会眼红了吧?”
傅慎时嘴角勾起一个冷淡的弧度,淡淡地道:“说不好。”
六皇子真要眼红也没有法子,现在发财坊的名声渐渐打出去了,只怕同行也要来试探恐吓一番,这些事免不了要应对。
好在汪先生和王家兄弟办事很牢靠,手上有几分真功夫,傅慎时也才智过人,殷红豆便不大担心这个,她拿出总账册,坐在垫着软垫的圆凳上,道:“六爷,到目前为止,除了支出去的银子,从钱庄换出来的现银一共有五千两。”
发财坊里收了很多铜板,每日结余之后,大部分都是要拿去钱庄里换成熔好的银锭子或者银票。
傅慎时阖上眼皮,默默地算了一笔账,五千两……起初开三家铺子与赌坊,统共花了接近七千两,不过这其中少不得四处托关系找人办事、上下打点之类。
有了这头一遭的经验,后边则可以省去不少成本。
他的手掌轻拍在扶手上,一下接一下,很有节奏。
傅慎时蓦然睁开眼,道:“发财坊地段虽好,到底离其他几个坊内远了些,再开个分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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