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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夜弦没搭话。
半分钟后,那聒噪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把之前的话复读了一遍。
於夜弦:“樱桃,闭嘴。”
声音停下了,汽灯上的灯光晃了晃,分出了一小团光球,晃晃悠悠地飘落在於夜弦的手上。
“远点儿煽着,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叫樱桃,我是流离者,不是你们这个星球的。”
那团光的语速很快,“是你呼唤了我,我才找到了你,我能带你找到人类的未来。”
“吹吧你。”
於夜弦嘲笑道,“你充其量是个大点儿的萤火虫,装什么外星高等智慧生物,我要个大萤火虫做什么,照明吗。”
自称是外星智慧生物的那团光,操着地面时代一口熟练的东北方言,继续嘚啵:“也不是不行,你干啥呢?”
於夜弦摇摇头,努力使自己的口音不被带偏:“坐牢。”
“我看见了。”
樱桃继续问,“我问你在墙上整啥呢?”
“记账。”
於夜弦的手一顿,露出了墙上的端倪。
他的手中攥着袖间的薄刃,在金属鸟笼的墙上画火柴人,左边的火柴人大一些,右边的火柴人小一些,左边的小人抬脚,踩在右边小人的身上。
於夜弦动了动手,在左边小人的身边,刻下了於夜弦三个字,右边那个火柴人的身上,相应地刻了宣恪的名字,想了想,他又给左边的火柴人画了个笑脸,给右边代表宣恪的小人画了个委屈的哭脸。
做完这一切,他收起薄片,满意地给自己鼓了个掌。
“记账?”
樱桃问,“对人类历史的进步,有意义吗?”
“没有。”
於夜弦画完收工,干巴巴地说,“但这让我解气,这就很有意义。”
“不太懂你们人类。”
樱桃如实道。
“你个大萤火虫,担心什么人类的未来,后来人进了这里,知道我於夜弦,能把宣恪踩在脚底,这就是意义。”
於夜弦想象了那个场景,美滋滋道。
“进了这里的,多半是没未来的人,谁还关心你和宣恪谁比较厉害?”
樱桃残酷指出事实。
“你说的也对。”
於夜弦嘴上认可,眼睛却还盯着那两个势力明显不均等的火柴人,“可哪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情,谁会在做每件事之前思考它的意义,要么趋炎附势,要么身不由己。”
樱桃:“……呸。”
背后用极其幼稚的手段黑人家宣恪他还有歪理了。
画个火柴人他是趋炎附势了,还是身不由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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