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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起身,一动后背就是一阵戳心的疼,额上登时沁出密密的冷汗来。
燕灼华忙伸手按住他肩头,示意他缓缓躺下,轻声道:“你从崖下跌落时,受了很重的伤。
大夫说你后背骨头都断了几根,才帮你正骨续接了——这几日当是疼得厉害。”
她抿紧嘴唇,想起当日情景。
跌落山崖时,他将她护在怀中,自己以身做了肉垫;她得以无恙,他却是以血肉之躯与岩石之坚拼了一回高下。
燕灼华五指如梳,轻轻插入他浓密的黑发中,感知着他乖巧温和地在她掌下,无法想象当夜他在密林中护卫她时忍着怎样的剧痛。
她静静望着他,这一瞬目光怜惜。
以如玉的食指为他揩去额上冷汗,燕灼华低声道:“困不困?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没那么痛啦……”
语气温软,实在罕见。
十七慢慢摇头,只是向上望着眼中模糊的红色人影,黑嗔嗔的瞳孔吸着光般涨大,似乎如此就能看清她的面容;修长浓密的睫毛缓缓眨动,睫毛根部黑得发青,根根分明,诱得人想去数一数。
燕灼华凝视着他,食指不由自主般,从他额上滑了开去,轻轻用指尖碰了碰他微翘的睫毛。
“怕不怕?”
她轻声道,从嗓子眼里吐出一点音来,含了些微的笑意。
十七自然地眨眼,睫毛擦过她指尖,带起微微的痒。
“不怕。”
他的睫毛在她指尖颤抖。
指肚按住他饱满的唇。
燕灼华凝望着他,忽然叹了口气,轻轻道:“你醒来的真有些不是时候。”
她本该已走出这间房子。
那轻轻的一啄也本该化作鬼迷心窍的一段插曲。
她是燕国独一无二的长公主,与事事肆意的燕云熙还是有些不同的。
有些事情燕云熙做起来无所顾忌,她却不行。
只是他却偏偏在这一刻醒来了。
听到她这句话,十七有些茫然地抬眼,不明白话中的含义。
而燕灼华却俯身,真的吻下来。
这一下,落在唇上。
十七浑身一震,双唇微启,感知着唇上的触觉,心底有种原始的撼动;偏偏身上无力,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燕灼华低低笑起来,她轻轻道:“你身上那么硬,唇却这样软。”
她嘴上看似游刃有余,实则脸上早已霞生双靥。
十七呢喃着,“殿下……”
燕灼华用指肚细细摩挲着他饱满的下唇,微笑道:“怎么?”
“殿下……”
十七仍是呢喃,仿佛心中有许多话,只是说不出口——又或是不知道该怎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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