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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镇苦笑道:“朝中党同伐异者甚多,我不过无权无势的一个书生,跟进去添什么乱?算计来算计去能算到多少好处?与其蝇营狗苟地往上爬,反倒不如留在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混日子,一家老小都在,吃喝不愁,在当地说话也还算数,岂不是福气?”
姚重泽太聪明了,也太知道趋利避害,早在当年魏王谋反的时候,他就已经先一步瞧出了这大梁朝繁华下面的日薄西山之相,因此一点也不想给这破朝廷卖命,顶着个不大不小的官混吃等死。
可惜眼下覆巢之下无卵,藏拙藏不下去了。
顾昀不肯放过他,问道:“那打仗呢?”
姚镇振振有词地回道:“倘若到时候江山清平,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倘若到时候还是这么乌烟瘴气,我又何苦去凑热闹?顾帅手握玄铁虎符,真就比少年时南下得胜归来,同我们一干闲人喝花酒的那会快活吗?”
顾昀:“”
姚镇想起什么,笑道:“下官至今都记得,顾帅当年吃醉了酒,一只脚踩在那么细的栏杆上,摇摇晃晃地拿了人家舞剑的绣剑在当空落下的落英上雕花刺字,愣是把花魁的脸给雕红了,至今都是一段佳话”
??
顾昀大窘,舌头差点打结:“小时候不懂事,这种破事以后千万别、别再拿出来提了。”
姚镇浑然不觉地笑了笑,继而往南望去,说道:“等江南收回的一天,我做东,再请大帅在女儿红里醉一次春风,您务必赏光。”
顾昀心道:“我可不敢,家里有那么一位已经够受了。”
不过这么怂的话不便当着故交的面坦白,顾昀只好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
就在他们二位半夜三更不尴不尬地畅谈风月时,葛晨突然脸色大变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张海纹纸:“侯爷,不好了,杨荣桂要造反!”
这封信来自假雁王,怕木鸟被歹人逮住,信中没敢提真假雁王的事,也没敢流露出此信是送往江北大营的只言片语,只是以求救口吻说他们暂时虚以委蛇稳住反贼,不知杨荣桂下一步要把他们怎么样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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