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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做腌菜,杜文秀细细将自己小时候跟着做过的咸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哪些是这里有的,又是什么季节,大概有个思路了之后,又去杂货店定了十个咸菜坛子,待老杨头儿来了后喊他过来拉。
本来坐老杨头儿的牛车一人只需一文钱,因他俩还带了这么些东西,老杨头儿又是特意来接的,来回都没有坐多少人,到了家门口,陆文海便多付了几文,又得了老杨头儿几句称赞,老杨头儿帮忙把东西搬回了家,这才走了。
这时已是日暮时分,太阳已完全落下了山,家家户户冒起了炊烟,一幅乡间晚景,美不胜收。
杜文秀在自家门口欣赏了一时,才转身回家,方氏的唠叨抱怨也如期而至。
她暗暗叹了口气,没看见自己的时候,方氏可什么也没说,这自己才一进来,她那些淡话就找着人说了。
杜文秀也不理她,因着在镇上买了包子,晚上就只烧了个甜汤,一家人便坐下一块儿吃饭。
先拿了个素包子吃了,杜文秀更觉亏得慌——这包子是荠菜馅儿的。
自家住在这乡村,有多少荠菜挖不到,不过是费些白面一点儿盐,烧锅的柴火都是山上捡来的,哪需要什么银钱。
一想这钱花的冤枉,手里的包子瞬间便不香了。
直抱怨陆方海非要买,明日里定要自己做,再不去买包子做这冤大头。
陆方海笑着应了,方氏嘟囔着都是杜文秀想吃,自己儿子才买的,现下还来说嘴。
杜文秀恨恨把手里的包子塞到嘴里去,抬手拿了个肉包子:“娘,快吃吧,这包子贵着呢,多吃两口,少说点儿话,占着嘴。”
巧儿笑得直打嗝儿,方氏端着甜汤重重的放在她面前,借机训斥了几句。
吃了饭,天儿也黑了,今天在镇上买了一些桐油,也不舍得用,一家子早早上炕休息了。
半夜,睡得正迷糊的杜文秀做了恶梦,被吓醒了,睁眼看月光照耀的半边炕上,没了陆方海的身影。
她不由坐起,摸着那边炕上有微微的温度,想是他去起夜了。
才倒身要睡下,听见外面低低的人语声,又有影子从窗前经过,开了房门。
陆方海进来看见杜文秀坐起,倒吓了一跳。
“把你吵醒了吗?”
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杜文秀摇了摇头,又想起月光照不到自己这边,摇头怕他也看不见。
“没,我做噩梦了。
你怎么出去了?”
陆方海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一会儿再跟你说,先前卖獐子的银钱,我有用,你拿给我吧?”
杜文秀不明所以,去藏钱的地方拿了二十多两银子,用帕子包了递给了他。
他转身出去,外面又传来人语声,不一会儿,也就没了声息。
陆方海回来后沉默了好半天,就在杜文秀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轻轻地说:“三桂走了。”
“啊?”
才说有了些朦胧睡意的杜文秀登时又坐了起来。
“走了是啥意思?”
“没。
没什么,就是他走了,不在咱们村儿了。”
陆方海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忙起身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抱着。
杜文秀长舒一口气,嗔怪道:“吓我一跳,你话也不说清楚。
刚才来的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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