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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糟糕。
可是,眼下再看她,沈岐远越看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的确是没什么不好的情绪,帮拂满和燕宁搬家甚至可以说是积极,但实在是太积极了,一下午就将两人安置去了刑部司大院,又替青衣早早安排好了在邻城的住处,近乎半赶地将人送上了马车。
这些都没什么,关键是别的东家来租铺子,她这个一向在意钱财的人,竟连契约都没多看两眼,草草地就按了手印。
——与其说是不放在心上,不如说恰好是太在意了,又不想难过,所以干脆快刀斩乱麻?
沈岐远指尖微蜷。
“就送到这里吧。”
安置好所有人之后,她将他送到了城外郊野,将普华凡间的罪证全放进他的乾坤袋,而后就潇洒地与他摆手,“等他有了报应,你记得早些回来告诉我。”
“好。”
沈岐远点头,“不过天上不比凡间,办事太慢,也许拖个年都不一定。”
“不就年么,我不着急。”
她垂着眼笑,“命长着呢。”
约定的时间到了,天上金光乍起,太上真君飘然而下,替沈岐远打开了天门。
沈岐远只看了她一眼,就头也不回地飞身而起。
雪锦鸿雁长袍在她眼前一拂而过,带起一阵夹杂薄荷香气的清风。
如意眼眸眨了眨。
她没有去看这人的背影,意识到他即将入天门就扭头就往城里走,步伐很快,显得潇洒又决绝。
有些事不去细想就不会难过,她一个三千岁的老太婆,才不想学十几岁的小姑娘哭哭啼啼,那样一点也不威风。
她要回去好好替柳如意将剩下的人生过完,也要勤加修炼,带妖族发展壮大,最好在下次与天帝见面之前,有能够平等谈判的底气。
没错,事情很多,她很忙。
裙摆蹁飞,她快速地要跨进城门,手腕却突然一紧。
有人抓住了她,指尖一用力,她整个人就倏地往后一倒。
花一样的裙摆扬起又落下,如意倒在这人的臂弯里,瞳孔倏地睁大。
刚刚才冒出来的一点湿润,被这动作一抖,细碎地落出了眼角,晶莹的小水滴在春末夏初的阳光里折射如星辰。
沈岐远将她接住,微微躬身,低头吻了吻她发红的耳朵:“先前我问你跟魏子玦分别时是不是也这样,是想说你满不在乎的模样太过刺眼,仿佛从未将我放在心上,连生离都不值得难过。”
指腹抹过她的眼角,他眼里终于染上了笑意:“可是现在看来,也不见得。”
如意倏地推开他,震惊地抬眼看向天上。
天门已合,金光不再,连太上真君那老头儿也没了影子。
“你做什么?”
她瞪大了眼,“不是说好了要去九重天上看普华伏法?”
沈岐远伸手想拉她:“我把证据都给真君了,若那些东西都不能还你我一个公道,这九重天不上也无妨;若他年后能带好消息下来,那时候再议别事不迟。”
如意躲开了他的手,眉心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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