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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记得楼桓之头一回上战场是何时,但他记得距他前世入宫的日子,已不足一年。
他记得不过五年,向寻便要登基称帝。
这世,他虽不会再入宫,不会再拖累云府遭受骂名,但他害怕。
怕云府的没落是必然,怕母亲的早死是必然,怕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能握住。
“公子说的哪儿话,您还未及冠,府里又无需您主持着,怎就时间不等人了?我看公子是杞人忧天。”
邓喜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言道。
“你还知道杞人忧天?”
云归不由一笑,问道。
邓喜听了一扬脸,“跟着公子多了,自然也有点墨水。
再说了,往日公子上学堂时,我可也是在一旁听着的,多少也能知道些。”
“之前让你留心的事情,可有些眉目了?”
云归问道。
“有的有的,我已记了三两个人。”
邓喜放下手中东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一个是厨娘,人都叫她古妈子。
一个是三少爷的院里人,叫五福的小厮。
还一个便是陈姨娘身边的菊叶。”
云归听得蹙眉,厨房里竟也有不干不净的人?不知怎地心里一突,前世母亲早早便病逝,会否其中还有别的原因?“你可有仔细着厨房的东西?尤其是端给父亲、母亲的。”
云归连忙问道。
“公子,厨房我实在是插不上手,前些日子我多转悠几次,都被潘妈妈好一顿数落。”
邓喜苦了脸言道,见云归沉郁的脸色,又劝慰道,“潘妈妈是夫人身边的老人了,想来是紧紧把关好的,当不至于……”
云归始终放不下心,但为难邓喜也没用,他一个小厮,又是他身边的小厮,实在难管到内宅事情上,还不如去提醒父亲。
便道,“那五福和菊叶又是怎么回事?”
“我特地去让守后门的几人留心,就是这五福和菊叶,每每都是入夜才出门,还回回都是有出府牌子的。
不是说给三少爷买几卷书,就是说给陈姨娘买几味要紧的药。
府上什么没有?还要晚上赶忙买书?病了不会请大夫,自个儿抓什么药?还三天两头地要用药。”
邓喜嘀嘀咕咕说了一长串,“后来我顺藤摸瓜一找,先是找着了陈姨娘的兄长,后来还让我摸着了一陈姓官身边的小厮。
看来三少爷的心气大得很,自个儿找外头的门路呢。”
“竟有此事?”
云归凝眉,问道,“陈姨娘的兄长和那陈姓官员有何干系?”
举荐书信“听说那陈姓官员和陈姨娘及她兄长两人,是表亲来着。”
邓喜言道。
从发现丹烟起,云归一直担忧着向寻或是别的不怀好意者,安插探子好牟私事。
却忘了,最难防的是家宅阴私。
母亲又是个不太问事的,平日里管好账簿,不出乱子便能安心。
想着愈发难安心。
有些事情看着是小,可谁知道在关键时候,会不会恰好是那一道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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