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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联络处的路程比他预计的要多出了一大段距离。
他的罪行阻塞了最直接的路径,而找路的尝试毫无疑问地会让他晚归。
他恼怒地想起了马利克尖酸刻薄的脸色(那已烙印在他的记忆中)和肯定会接踵而来的挖苦,责备他无法完成被交代去做的事情。
然后他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和往常一样,当他终于回到联络处时,马利克对他大发雷霆。
没有警钟提醒男人他做了什么。
但是阿泰尔的衬衫上沾着血迹,他的袖子上有一道刀子划出来的口子,尽管并没有伤及皮肉。
来到马斯亚夫(这可以说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旅程)的四个新手们正坐在桌子旁,看起来衣衫凌乱、疲惫不堪。
“终于到了,”
其中一人说,“我们快饿死了。”
阿泰尔什么都没对他们说。
马利克说:“给他们准备一顿饭,”
每个字眼里都浸满了苛刻和愤怒,“一顿热腾腾的饭。”
阿泰尔为他们做了顿饭(但是做得并不是很好)然后在他们发笑打趣着他们的力量是多么的大力无穷、他们脚是多么的悄无声息、还有他们的胜利是多么的胜券在握时招待了他们。
有一个乌黑眼睛、皱着眉的新手盯着阿泰尔看,就像是他是一滩甚至不堪入眼的污迹。
那个新手,而不是其它的人,说:“在我们启程之前,我的长袍需要被清洗干净。”
其他人发出了一阵神经质的胆怯的笑声。
这些男孩比卡达尔低一年级,这些男孩是带着他们永远不能赶超上阿泰尔的功绩的认知长大的,这些愚蠢的男孩带着脸上的绯红和渐渐膨胀的他们自以为幸运地生为男人的自信看着他。
一个又一个的,他们七嘴八舌地补充着他们的赞同和关于他们的衣服有多么脏的评论。
“这食物真难吃,”
那个黑眼睛的说,“如果这就是你做给你丈夫的,他一定是没有味蕾。”
当阿泰尔转身离开他们的时候,马利克正对着他假装在着手描绘的地图微笑。
马利克对这些刻薄羞辱的露骨满足感比任何他们结婚以来他一直试图从心里吐露的东西都要更具侮辱性。
——之后,当那三个饱餐了一顿的阿谀奉承者半裸着坐在其它的房间里对着一张地图争吵不休时,那个黑眼睛的站在外室的墙边看着阿泰尔搓洗他的衣物。
喷泉喷水的潺潺水声遮盖住了那群毫无头脑地争论着一张他们显然看不懂的地图的蠢货们的声音。
但是这并不能掩盖住这个盯着他看的讨厌的小男孩发出的声响。
这并不能遮盖住靴子朝他靠近的窸窣声或者是那个新手在他背后弯腰时(没有碰他)骨头和肌肉的咔哒声,然后贴在他耳边悄声道(声音又浓重、又阴暗、又沙哑):“你跪着的时候最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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