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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东道:“有一回,他和一个不知哪里来的老爷进了楼里,吃酒谈天直到天亮。
那老爷的排场好大,门外护卫便站了有几重。
我和伙计进去服侍他二位的时候,还听见庞家大郎唤那位老爷作‘王爷’。
也不知是哪里的王爷,来京城里觐见圣上了。
就是此后,庞家大郎便不怎么来咱们楼里了。”
白玉堂听罢,觉得没甚么稀奇事,便把眼去看那底下宫墙内。
先是见了台上高坐的皇帝,身边倚了个盛装的美人。
店东见他无意再听庞炯的事,便也把眼光随他去看楼下宫墙里,把手指一指皇帝身畔坐着的美人,道:“那便是庞贵妃了,是庞大郎嫡亲的妹妹。”
陆采莼想起庞炯骂庞煜的话,讲他是“庶出的二弟”
,想来不是同母所生,便问道:“也就是说,庞贵妃与庞煜也非一母所生?”
店东道:“姑娘猜得不错——庞家大郎和贵妃乃是一母所生,是庞太师正室的一双儿女;那庞家二郎却是侧室所生,据说,那位娘子生了庞家三郎后,不久便殁了。”
陆采莼点点头,想起了庞灿在开封府里几乎寸步不离他二哥,原来是同胞的兄弟。
白玉堂听了他们二人说话,不禁感叹道:“照理说不该是皇后坐镇么?庞妃可真是盛宠在一身哪。”
店东笑道:“说不准这便是圣上为搏贵妃一笑,专请的江湖奇士来献技的,哪里犯得着惊动皇后?”
再看底下时,只见长养琼花瑶草的皇宫后院内,拔地起一根长杆,干上挂一面绣白泽的锦旗,而卢方正一盘一盘地望上钻去,麻利儿地取到锦旗,团在手中,盘杆的双腿一松,便似个算盘上归位的算珠,呲溜一下滑回地上,手捧那锦旗,呈给端坐在华盖下的皇帝。
陆采莼叫道:“五哥你瞧,那旗杆上窜的可是鼎鼎大名的钻天鼠?”
陆采莼不愿透露与四人相熟,毕竟白玉堂面上是说出了开封府,若是令身边的店东听到了,又不免一番询问猜忌。
白玉堂知她心中所虑,便道:“我听说,这钻天鼠善攀高处,是松江府陷空岛的义士。
以往陷空岛附近有水贼闯入时,他就领着庄上的渔船去驱赶。
站在船头看不见对方情状,他便盘上桅杆,去探水贼的布阵。”
店东道:“人倒是个异人,只是这诨名儿取得实在不好?”
陆采莼问道:“怎么个不好?”
店东道:“‘钻天鼠’犯了圣上的冲,必定是要改的。”
此话陆白二人听在耳中,却似有沙子揉在心里,甚是不爽利。
白玉堂望店东摆摆手:“东家还是先去歇着罢,这儿的日光盛,怕晒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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