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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语成谶。
去年年头的时候,天子赐婚夏府的消息,闹得京都沸沸扬扬。
夏惊秋成了要娶公主的倒霉蛋。
大烈律明令,驸马不得从政。
别人眼中的泼天富贵,成了套在夏惊秋脖子上的枷锁。
夏小郎君自然是不能忍,趁着朝会当众拒婚,公主颜面扫地,一夜之间成为了京都城的笑话。
夏惊秋也因为得罪皇后和公主而被一再“流放”
,从正四品户部侍郎,贬成这蛮荒小界的事务官。
“秋哥儿,二十四不小了,大郎君像您这般大的时候,您那两位侄儿都会念三字经了。”
“阿兄成亲,那是有个好娘子,我这算成哪门子的婚。”
“您和公主不是青梅竹马嘛,知根知底总好过随便塞一个姑娘给您吧。”
夏惊秋气不打一处来:“你懂什么。
这比下大狱还难受,别人入狱还有个出来的盼头,我呢?非死不得出。
就算成亲了,我与公主也是貌合神离。
谁家小娘子不希望有夫君疼爱?何苦让一桩婚事毁了两个人。”
“可那您在外头飘着也不是个事啊。
大娘子必是想您想得吃不下饭去。”
夏惊秋捏起金宝的脸颊:“是你小子馋京都的吃食了吧。”
“秋哥儿,秋哥儿,疼!”
府衙安排的住处四面漏风,寒意灌进脖子里,夏惊秋打了一个哆嗦,缩回手来:“这破屋子,每天晚上都冷得像冰窖一样。
你生些炭火,我去去就回。”
说罢,夏惊秋拿起一旁的大氅披在身上。
“哥儿大晚上要去哪儿?”
“殓房。”
金宝大惊失色:“秋哥儿,要不明天白日再说?”
“不成,他不验,我自己验!”
屋外越黑风高,悬在半空的枯树枝将月亮撕成了碎片。
夏惊秋疾步走向府衙,夜色之中,殓房内灯火影影绰绰。
窗下,好像站着一个人。
夏惊秋提灯走近,推开大门,先是一整恶臭直冲脑门,随后便瞧见了一个熟人:娄简。
他手持银针,站在尸首旁。
殓房一角,另一人跪在木桶旁,腹腔翻涌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夏惊秋面色发白,胸口也忍不住泛起了酸水。
“取麻油纸塞鼻,片姜压舌,把气息调匀了再进来。”
娄简头都没抬,指向殓房内的桌子,“还有那个鹤拓小子,别光顾着吐,出去站会儿。
吵得我针都拿不稳了。”
殓房,外二人面面相觑。
鹤拓少年缓过劲儿来道:“里头这人的鼻子是摆设不成,怎么什么都闻不到。”
“的确是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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