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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
除此之外,偶尔还会寄来一些实用性不强,但是非常具有情调的稀奇古怪的玩意。
譬如说由一种栖息在东南亚名叫撒提伯逻加比特尔的虫子小肠晒干编制而成的围巾,让人怀疑这么小的虫子织出这么长的围巾是不是把它们都灭了种,还有美国商人嘴硬非说是‘贤者之石’但是实际上没有任何作用很普通的红色石头,最近寄过来的则是奴良鲤伴亲自从花开院家阴阳师那里揭走的术式。
我将它们贴在无限城的房间里,术式竟然将房间中的空间拓展,我站立在如明镜止水的水面上,仰头一望碧蓝如洗的天空,竟然高高地悬挂着一轮没有丝毫温度的太阳。
虚假的太阳。
说是纸糊之日也并不为过。
每一个上弦在无限城里都有自己的房间,但是除却上三弦之外,谁也没有胆量在无限城久居而不担心被无惨老板抓住拷问绩效,所以上三弦的领域因此也格外的大。
童磨在自己的领地里空出一整片地方弄了一片莲花池,附庸风雅的行为给日后维护的工作增添了无数的麻烦。
毕竟植物又不是动物,莲花好歹也要进行光合作用,植物又没办法自己跑出去晒太阳,真不知道养在室内的莲花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好好盛开。
我困惑了好久鸣女才告诉我,维护清净美丽的莲池的秘诀就是,每天通一次风,三天更新一次水,七天换一次莲花。
仔细想想童磨真是混账,人家鸣女的血鬼术就是这么给你压榨的吗?至于黑死牟阁下就比童磨简单多了,人家再怎么折腾就只是在房间里放许多柱子和门扉,不知道是想要模仿罗城门之鬼,还是重温当年见到弟弟继国缘一的心境。
不过这些东西好歹都是死物,上弦一大人爱怎么摆就怎么摆,只有童磨最他妈会折腾人。
本来我还在想自己的房间平平无奇该怎么装修,得益于好友奴良鲤伴的场外援助,我现在全然已经是无限城内最靓的仔,连鬼舞辻无惨都忍不住为我这里侧目。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那是因为我觅完食回房间拿东西的时候,看见无惨老板坐在晴朗的天幕下安然闲适地喝着茶。
等到我进来以后,这家伙把手上不知道装着什么液体的骨瓷茶杯放下,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自欺欺人的无聊东西。”
确实很无聊。
也确实是自欺欺人。
我面不改色坐到了无惨老板的对面,对他的嘲讽置若未闻。
他看见了我手上的那些信纸,问我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一些刊登在报纸上的小说,还有一些响凯给我写的信。”
响凯是十二鬼月中的下六弦,被上弦普遍鄙视的下弦,下弦里的最末尾,劣等中的最劣等。
是个很可怜的家伙,别说向上位者发起血战,恐怕至今为止,他连保持现有的席位都已经竭尽全力,随时面临着被老板逐出十二鬼月的风险。
据说他是一个生前名声并不出众的作家,变成鬼以后能力也很快到达上限,每日活在对上位者的战战兢兢以及实力卡在瓶颈的战栗中里。
很可怜,非常可怜。
因为我非常清楚努力而不见任何成效的滋味。
追逐梦想是有才华者的专权,对于普通人来说,理想之类的词语只能叫人害臊。
响凯给我看过他曾经写过的文稿,不昧着良心来讲,其实不怎么样。
他生前是个无趣的男人,死后写出的东西也十分单薄无味。
我却很爱他信里铺了满纸满页的惶恐,很普通,很真实,与之前所读过的名家之作的全然不同,就像是春天里嫩枝揭开了那一层薄薄的水雾,干枯又苦涩,是属于小人物的一种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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