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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潇的神思被打扰,她知道半夏这是又说胡话了,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半夏转身拉上逍潇的袖子,指着外面的街边:“姑娘,你快来看呀。”
逍潇被半夏整得哭笑不得,她道:“你家姑娘我在这呢,怎么可能在街上?好啦,我和娘还有话说,你自己玩儿好不好。”
半夏很乖,顺从地丢开了逍潇的袖子,又探出脑袋看街外,遇见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便像刚才一般高兴地拍手。
马车依然朝鸿生堂前行,逍潇转而握上母亲的手,笑着道:“以后咱们母女俩每过一段时间就来鸿生堂,有病看病,没病预防。
再说,把身体康健只交给一个大夫,风险有些大。”
闻氏不由一愣,她知道女儿懂事从不忤逆她,但绝不是这样一个思虑周全的人,从昨晚开始女儿仿若变了许多。
“都听你的。”
闻氏低声道。
到了医馆,逍潇请了最好的大夫给闻氏把脉,当大夫说“无病”
的时候,她提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
现在无病,只能说王存禄和薛氏还没有出手,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出手,所以只要还在王家住着,就要时时提防着他们。
出了医馆,闻氏想去逍潇的小舅父家串门,逍潇心里惦记着回家仔细检查母亲的衣食,又想盘一遍母亲名下的资产,便把半夏留下照顾母亲,她先坐马车回王家大宅。
马车行走在长安最繁华的街道上,辚辚声被此起彼伏的人群喧闹压盖住。
以逍潇以前的心性,必是要在街边的小摊、铺子里流连半日,但毕竟她重活一次,前世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她,人生如下棋,走一步得想三步,或至少定一个目标,否则就会成为其他能想三步又别有用心的人的垫脚石。
眼神从街边的各色货物上收回,她将马车帘子阖上,隔绝开外界的喧嚣与热闹。
忽然,马夫吆喝一声,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逍潇以为,前方有路人行进挡住了去路,马夫不得不停车,便耐心等着。
谁料想,马车后面的帘子被掀起,一个穿束腰窄袖衣袍的女子朝她作礼。
“你是……”
逍潇不解。
那人道:“王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来人衣饰及行为举止不俗,仆从尚且如此,主人身份必然富贵至极,且这忽如其来的邀请,也正体现了主人上位者的自命不凡。
她还不知道,在京城她又认识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虽然心中不爽,但也必须对权贵低头,逍潇还是下了马车,顺着这位婢女的指引,走入香云楼的雅间。
雅间内,一名女子站在窗下眺望着远处,她一身白色云丝长裙,薄雾紫色烟纱的外裳,梳着现下最时兴的发髻,发间插着珍珠水玉兰花和流苏步摇。
她回首,发簪上的珠串与流苏都不曾晃动。
逍潇不由思索,她真的认识这样的贵女吗?
那女子道:“王逍潇是吧。”
王逍潇是吧!
犹如一道惊雷轰响在逍潇的胸腔内,激荡得她胸口一滞,竟然久久无法喘息。
这句话以及女子的音色,与前世临终前的那一句“王逍潇是吧”
重合。
就这样一字一句,反复在她耳边环绕回旋,一下将她拉回了那被活埋在棺木中,指尖被生生碾压的惨痛之中。
她怎么可能忘?前世她生命痛苦地终结,就是拜这个人所赐。
平都公主!
逍潇抬眼,与方才平和的神情完全不同,她双目赤红地死死盯着平都公主不言语。
“主子在问你话,你怎么不答?”
一旁的婢女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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