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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次,她从白迦南的脸上看到了失控两个字。
他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而顾之却无法回答,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白迦南的感情算什么。
白迦南紧盯着顾之的眼,却从中看到了答案——是同情和可怜。
原是如此,他获得的所有好,竟是出自于同情和可怜。
一如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在沼泽里挣扎,哪怕阳光曾有一瞬间照在了他身上,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事。
同情和可怜?呵,他最不稀罕的就是这些。
“真恶心呢,顾之。”
白迦南的脑袋疼痛欲裂,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他双手捂着脸,肩膀笑得剧烈抖动起来,泪水从指缝溢出。
恍惚间,记忆好像倒退回很多年前——电椅上,少年的脸色苍白如纸,血水混合着汗水沿下巴滴落,迅速隐入衣服里,看不出痕迹。
他无力的低垂着头,若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甚至让人觉得人已经死了。
微弱的阳光从上方的窗口照射进来,不远处,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斜斜的倚靠墙壁站立,他面容阴郁,眼里看不出情绪,似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
时不时有亮光从他手中射出,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手指灵活的玩弄着把蝴蝶刀,刀子在他手上玩出了花,光就是光线照在刀刃上发出的。
大概是觉得腻了,他缓缓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电椅上的少年,声音很冷,似冰天雪地里的寒风,掠过都让人心颤的程度,“只要服软一句,你就能从这里出去,为什么要这么倔强,过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
好半晌,少年的手指才很微妙的动了下,艰难的抬起头,脸上狰狞的伤疤使他的脸看上去格外渗人,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太阳一般炙热的温度,“不行……之之……会怕的。”
“……”
白迦南眉头紧蹙着。
他不是第一次从顾深的口中听到这个妹妹,相反的,他每天都能听到。
不管他愿不愿意听,顾深清醒的时候都会说,似乎只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想用曾经的回忆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不能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
“有家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白迦南一度怀疑自己疯了,毕竟这样的话就不该从他嘴里说出。
顾深眉眼柔和,嘴角勾着个温暖的弧度,“像冬日里的暖阳……很温暖,很幸福。”
白迦南不语,眉头紧紧的的蹙着,凝视顾深的眼底满是困惑。
这些词于他而言都陌生得很,就连想象都无法想象出来。
温暖?幸福?会是什么样的感觉?……阳光被窗帘分割成笔直的线,顾之站在光里,白迦南藏于阴影之下。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白迦南哭,顾之被震惊得不知所以,抬起的手,又缓缓的放下。
没再说话,她深叹了口气,最终走出病房。
明明白迦南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坏事,见他如此,她的心仍旧没有好过半分。
门关上的瞬间,顾之回头,突然有种跟过去告别不见的悲伤。
或许到这里,就真的完了。
没走几步,傅宴书迎面跑来,话里都带着轻微的喘,“你怎么又去见他了?”
语毕,他还由上至下检查了顾之一遍,仿佛怕她伤着哪里。
顾之挽上傅宴书的手臂,摇了摇头,唇边挂着抹淡然的笑,“不来了,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傅宴书看了顾之一会,又回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还没说话,顾之已经拉着他离开。
落日的余晖照在走廊上,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风吹过来,带走夏季的燥热。
宣告着,夏天即将结束……:()傅先生别跑,我追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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