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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沈和眼眶一热,喉头哽地厉害。
问出这句话前,她想过顾言慎的回答。
是也好,不是也罢,无论是什么答案,她都做足了心理准备。
可他说,他不在乎是啊,他从来都不在乎的。
沈和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呼吸的本能,全身经脉拧了劲儿一样的疼。
他一句轻描淡写的不在乎,就把自己这些年的义无反顾变成了一个笑话沈和强迫自己收拾好情绪,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极淡极淡地应了一声。
刚要离开,忽听顾言慎在身后问了句,“打算去哪儿?”
沈和脚步微顿,回眸间,撞上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
在她噙着惊诧的目光下,顾言慎幽幽开口,“高峰期不好打车,让凌天送你。”
“不用了。”
沈和双眼迅速暗淡下来,声音轻到风一吹就散,“我能叫到车的。”
没了提离婚时刻意表现出来的傲骨,她脊背微微弯了一些,沿着路边,脚步虚浮地往前走。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思绪不禁飘回了半年前。
顾爷爷有气无力的立完遗嘱,顾言慎的脸色很难看,半晌也没有说话。
沈和便主动劝老爷子,说这样对顾言慎太不公平了,万一有一天自己不想跟他过了,提出离婚,那不是太委屈顾言慎了吗?顾老爷子心疼她,这才后加了一句,除非是她自愿,否则就按照遗嘱上说的那些办。
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本意是替顾言慎解围,不想祖孙俩在那个时候闹别扭,可万万没想到,会在今天变成顾言慎伙同别人赶她出顾家的利刃其实沈和明白,顾爷爷也明白。
顾言慎当初娶她不是自愿,是顾爷爷病重,他不愿忤逆老人家才答应了这门婚事。
可也因此提出一个要求,两人隐婚。
这两年,也都是看在顾爷爷的面子上,顾言慎才没和她提出离婚二字。
遗嘱原是顾爷爷为了保住她在顾家的地位才留下的,是她的‘免死金牌’。
只可惜,被她自己弄丢了。
走不动了,沈和胸口闷疼闷疼的,双腿有些发软。
她弯下腰,单手撑地,没有体面,也没有形象,就这样席地而坐。
任由马路上一辆辆疾驰而过的汽车荡起她散落在肩头的青丝。
路对面,银灰色的迈巴赫在同一时间熄了火。
“总裁,给。”
凌天拉开驾驶门钻进来,将买回来的东西往后一递。
等了两秒,见顾言慎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黑葡萄似的两个眼珠子转了两下,便拆围巾边搓手哈气,“总裁,你有没有发现今年冬天特别冷,我捂成这样在外面还挡不住寒风往脖子里钻呢,要是换成那些不戴围巾手套的人在路边儿晃悠,肯定得冻感冒了。”
迈巴赫被常青树笼罩在阴影之下,车厢发暗。
顾言慎贴着侧门坐,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表情,手里把玩着廉价的火机,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半天没等到回应,凌天心里起了一丝疑惑。
难不成是他会错意了?可也不对啊,如果不是为了守着少夫人,他家老板干嘛忽然喊停车,还让自己下车去小卖店买什么打火机?凌天五官拧巴在一起,隔着挡风玻璃,目光落在路边抱膝而坐的沈和身上。
常青树下,她的身影格外单薄,又缩在一起,小小的一团,就像安徒生童话里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儿。
不,小女孩儿还有火柴,她什么都没有。
凌天看的有些不忍,正想着要不要再替沈和说些什么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沉的声音,“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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