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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百花新,一雷惊蛰始。
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
丁壮俱在野,场圃亦就理。
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
饥劬不自顺风苦,膏泽且为喜。
仓禀无宿储……农历二月初八。
任天行孤独的上路,开始了漂泊他乡的生活。
原打算惊蛰后,帮着老大种一些麦子,豌豆,扁豆……在高墙大院里周围的黄土地里。
远处山梁梁上,北青山上,坡陡,路难行。
一方面,老大一个人在家收拾庄稼,也顾不上那么多,够吃够喝,就成。
另一方面,也为他孤独的生活找点事儿做,也算是打发无聊的人生最后的岁月,仿佛是给自己足够的岁月,告别。
任天行,顺风,老大一起耕种也差不多天完毕。
“哥,没几亩地。
额和大种不了几天,你去吧!”
顺风最近几年一直很稳定,混迹于省城兰州一家工厂,白夜班倒休。
日子嘛,慢慢熬出来的。
银子再多,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看你有没有福气享用。
老大也是这意见,家里他还能帮衬几年。
从老妈去世后,他感觉顺风也成人了,事情看得通透,不再跟小时候那样干家务活,分的清清楚楚的。
有时候,往往在不经意间,经历过一些事儿,通常人们所说的,有一定社会阅历,才能看透人世间琐碎事儿。
偏偏天公不作美,漫山沟壑云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湿湿的泥土的气息,捎带着杏花,桃花的香味,淅淅沥沥的小雨拂过脸颊,一丝丝凉意……春雨贵如油!
黄土地孕育一年,静静的躺在那里,吮吸着甘甜的乳汁,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美味,是大自然馈赠的。
待它醒来时,孕育来年的硕果累累,使命使然。
雨越下越大,黄土地笑了,庄稼把式们们乐呵乐呵,合不拢嘴,真是及时雨,救命的,一年四季靠天吃饭的苦叫的地方,恰逢吉时。
从二月里盼到八月里,不是在碱畔沿上,孤独的等着她的郎,而是丰收的喜悦,仓里粮满堆,庄稼把式们腰杆直。
仓里有粮千担。
心里不慌不忙。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曾经诗人笔下的人生不容易,落魄借酒消愁解闷,恰逢清明时节行人欲断魂的凄凉之地。
然而任天行虽没有借酒消愁解闷,为了烂包的光景,清明时节雨纷纷,离家出走,土路上虽没有尘土飞扬,却云雾缭绕,行人稀少凄凉。
独自一人,仿佛自己拿着的行李箱是孤独的,只有主人陪伴左右。
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星半点甘甜的雨露,尽管身上潮湿,如同潮湿的心,心里觉得挺美气。
与之俱来的泥土气味,那是他根深蒂固的,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他是农民的儿子,是黄土地的种,是从泥土里滚爬出来的,自然而然有一股泥土的味儿。
这种味道与城市的街道的沥青味儿,截然不同。
街道两边行人匆匆过客,随即而来的烟屁,卫生纸,或者其他的脏东西满大街都是。
任天行不知不觉中已来到,那个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县城。
县城通往北京的或者说是西安方向的车次很少,他订的车票是晚上九点的车,开往郑州方向的t6868次列车。
任天行本来是直接去北京的。
鬼使神差的买票却买到郑州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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