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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爷除妖（第3页）

李老爹问道：“大人，不知是怎么个偿还法？”

谢县令道：“先前‘杀牲上贡’，村里损失了耕牛，到农耕时节就叫他们下田耕地，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轮着来，哪里行过骗，就去哪里赎罪，至于赎罪到哪年……就看何时村民们觉得他们的劳力偿还够了损失，再放他们走。”

李大娘问：“县令老爷，那不是农忙时节呢？他们几个，难不成还要吃我们的米粮不成？”

“非农忙时节就让他们住在县衙大牢里，白天在县衙帮忙干粗活，打扫、劈柴不拘是什么，反正都用得上人。”

李大娘连呼：“县老爷英明！”

后面的百姓各个都欢欣鼓舞，喜不自禁，直呼：“青天大老爷！”

谢县令拍下今日最后一次惊堂木。

“退堂！”

……

梅师爷早早等在后堂，见谢县令进来便急忙上前问道：“世子，那青阳五子所言的青衣红伞的道士……听上去有些像……”

“薛漪，薛不予。”

“正是！”

谢县令却摇了下头，嗤道：“薛不予十四岁血战巨蟒而名满京都，那时青衣红伞的扮相为不少人仿冒，听闻许多除妖师假冒他在外头赚的盆满钵满。

仅凭一身装束，不能断定是他。

再者，他乃崔嵬司少司，轻易不得出京，如何来到千里之外的云州？”

“其实……”

梅师爷小声道：“其实早前京都送来密信，提及一事，薛少司早已辞官离去……”

谢县令，即大昱朝的宁王世子谢景善，原本散漫的表情在这一刹那骤然凝固了一瞬。

他随即摇头轻嗤，“你说辞官？薛漪？——可笑。”

梅师爷道：“属下原本亦是存疑，故而未曾将那封密信呈交世子您，转而遣人回京都核实，前几日回去查探的人回来，已得到确切消息，崔嵬司那位薛少司，的的确确已于数月前离开了京都，与今日这青阳五子的证词恰恰对得上。”

他将袖中的书信拿出，双手呈上。

谢景善接过，展开来看，梅师爷在一旁补充道：“追究起来也不过是因小事而起，说是端午节令时，薛少司办案时带人误闯了娴柔郡主的花鸟丹青宴，一时起了冲突，令娴柔郡主在众闺秀面前大失颜面，遂将此事告到羲和宫去了……

羲和宫那位当即下令，要薛少司亲自登门向郡主请罪，不料……”

谢景善已将密信内容看完，“不料如何？”

“不料羲和宫的侍卫赶到少司府时，已人去宅空，只在中堂悬挂着少司金印，官服、官帽，以及崔嵬司府堂前那面白墙上一行潦草狂乱的笔墨字迹……”

谢景善问：“写了什么？”

梅师爷沉默好半晌，才缓缓将传闻中那一行已在市井成为传说，潇洒狂肆至极的草书念出：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

谢景善微怔，一时无言，负手踱步到窗前。

大旱已久，苍穹却透出别样透彻明净的蔚蓝。

好片刻他回过身，问了一句：

“薛漪……莫非得了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