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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第2页）

萧云湛这下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萧云湛以为宋今纾一向是情绪不外露的人，不过极大可能的原因是并没有什么事情能有她有过大的情绪起伏。但是如果真有什么强烈的情绪，便会清清楚楚地显示在脸上。

比如现在这样。

“蛮夷这几年韬光养晦，其实力已不可同日而语矣。故而此战，少则半年，多则……归无定期。”

“如此……”宋今纾心下一沉，头更低了。她感到自己的心中慢慢升起一股诡异十分的失落与无助，或许是因为大梁和蛮夷终有一仗，不知有多少百姓会遭到战火牵连，亦或许是因为此次一走，萧云湛或许很久不会回来。但宋今纾却又对这种感觉无可奈何，最后任由它充斥全身。

“你出征之时，让我为你送行。可好？”沉默良久后，她徐徐抬头，居然带着些恳求与期待，直直望着萧云湛。

萧云湛不明所以，轻轻放下了茶杯。

“为何？”

“我们虽然聚少离多，可总归是夫妻。你既是我的夫君，如果要远征，我定要送一送你的。”宋今纾知道自己的脸又开始慢慢变红，语气却十分坚定。

我定要送一送你的。

自己以前执行过多少次远行的任务呢？自己也记不清了吧。但是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句“我定要送一送你的”。干爹从来都是对自己说:“尽快完成任务，不要让我失望。”

送一送你。就像是春天里再和煦不过的微风，裹挟着说不尽道不完的温存眷恋，被灌注于游子艰涩婉转的吟哦，一直吹到那年海棠开满梨树，母亲站在树下，朝他温柔招手，说:“仲昀，明日你就要上学堂了。母亲送你。”

许久没等到回应，宋今纾试探着在萧云湛眼前挥了挥手。

“你怎么了？”

萧云湛缓过神来，随即勾起唇，抬手摸了摸宋今纾的头，“好。”

回书房之后，萧云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为何刚刚自己会情不自禁伸手摸她？

因为那句“你是我的夫君”？还是那句“我定要送一送你？”

想来是后者吧。

萧云湛又用力翻了个身。

可是她是皇家女！难道一句话就能否定这个事实吗！？一定是自己太久没有和女人相处过，所以才会多想。一定是这样！

萧云湛似乎终于说服了自己，咬了咬牙，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艰难入睡。

建邺，琳琅阁。

已到酉时，阁内人生鼎沸，客人络绎不绝，店小二在其中来回穿梭传菜，好不热闹。

然而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厢房却与楼下的吵吵嚷嚷隔绝开来。

“冯客卿前日已就任黄州司马，你且放心好了。那封信我已看过，只是光凭那一封，不足以证明什么，现下还需找到另一半回信。”

一白衣男子斜靠在桌边，一只手懒懒搭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拿着酒壶高高抬起，话毕，豪爽异常地往自己嘴里倒酒。

对面的玄袍男子见状，无奈笑了一声。他没有去拿自己面前那杯酒，而是用手轻轻扣着桌面，神色不定。

“我自然知道。”玄袍男子淡淡开口。

“这酒果真是极好！琳琅阁中我什么都看不上，唯独他们这儿的十里香我是爱不释手！”

白衣男子满足地咂了咂嘴，继而开口道:“对了，后日你和我便要出征。明日宫里的践行宴你可要去？”

萧云湛拿起酒杯盯了一会，道:“不去。尽是些歌舞，煞是无聊。我既不是主帅，去不去都无伤大雅。”

对面的人突然坐好，摆出端正的姿态。

“就晓得你不去。那宋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