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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婉茹的油纸伞?”
邢正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小心翼翼将手中的油纸伞打开,指着伞骨上的一点朱红,道:“薛婉茹的父亲,原是伞匠出身,制伞时习惯在伞骨的位置,留下自己的徽记。”
陆衎接过油纸伞,凑近仔细一看,才认出了伞骨上的红点,是个用篆体刻画的、小小的“薛”
字。
收起伞,陆衎问:“在哪找到的?”
他们昨日才在小木屋门口刨到了薛婉茹当日挎着的竹篮,估计油纸伞也是在附近找到的。
邢正看了眼边上的三枚,摇了摇头:“我、没看见。”
陆衎蹙眉:“没看见?”
被问得一囧,身上勇猛的气势倏而消散,邢正一脸憨态,不住挠头。
“我追到半途的时候,这鸡已经飞回来了,嘴里就叨着这把伞。”
大约半个时辰前。
正在周边巡视的邢正,突然听见有一声重物轰然倒塌的巨响,便以为是倾盆大雨之下,发生了山体滑坡还是泥石流之类的事故。
当他马不停蹄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目睹一只怒飞冲天的小野鸡,撅着尖锐的鸡嘴,眼神凶狠地刺向栓在树下的双头宝盖车。
宝马起初十分气定神闲,鼻孔朝天极其轻蔑地嗤了一声,却在看见从水沟里坐起来的小乞丐后,瞬间癫狂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看起来仅仅臂长的小野鸡,居然力拔山兮,尖嘴对着马车一次,转瞬就把两马并驾的宝盖车给掀翻了。
马车应声倒地,车架散作两半,宝马也因此脱离了车厢的束缚,趔趄起身后,头也不回就冲进了茂密的丛林里。
那野鸡朝天嚎啼一声,扑棱着翅膀,追击而去。
事情就发生在那么短短的几息之间,等邢正靠近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
大脑还没反过来的时候,坐在水沟里的小乞丐突然举起一只破碗,指着宝马和野鸡离开的方向,朝他大喊道:“快追!
薛婉茹——”
四肢发达的邢正身体行动快过大脑反应,话才听了一半,一个箭步就钻进了丛林里。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子里就四个‘薛婉茹,追’,”
他指了指站在三枚肩头,不住拿嘴啄斗笠的野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这鸡叨着一把油纸伞,朝我扔了过来。”
陆衎也跟着将视线投注在那只野鸡的身上,通体乌黑的野鸡没甚稀奇,但紫色单冠、还会飞的鸡,却是不一般。
能把百步可穿杨的令朝第一武状元,都甩在身后的本事,陆衎还是第一次见。
难道这鸡,还真能飞?
或者说,它并非鸡,而是某种罕见的飞禽?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鸡主人的身上。
小姑娘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看着有些呆呆的。
自邢正带着鸡返回,小姑娘便一直低着头,就算夹在两人中间,听见有人在讨论自己,她也没有抬头,更没有开口再说过话。
她就那么乖巧地并着腿,端坐在一只素面无纹的木箱子上,端着破瓷碗的手揽着小酒缸子,时不时伸出另一只手扶稳被野鸡啄歪的斗笠。
那野鸡像只捣蛋鬼,偏跟人作对,小姑娘一扶正斗笠,鸡嘴便低头啄歪,等她再次扶正,就又被啄一下。
如此反复几次,小姑娘终是没了耐心,任由歪歪扭扭的斗笠扣在自己的脸上,高抬手往下就是狠狠一扇,非常精准地扇在了捣蛋的鸡嘴上。
那鸡“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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