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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袭侧转半个脸,不太想受礼,回了福礼回去,语气有些生硬:“不敢受郎君感恩,吾不为程氏,只为公主罢了。”
程处弼苦笑,没有再说话。
尉迟左右看了一眼,甚叹气。
一室冷寂无话,便下得楼来。
各自上马,柳江二娘自是向南城而去,尉迟程处弼却是向西准备归家了。
一条大道,各奔东西。
利刃下
转夜回至安邑坊时,已经是三更过了。
柳江送二娘进了西角门后,才牵着马从侧门入马厩。
牵马入棚,却见郎君座骑已经在棚中,讶然:“郎君这般早就回来了?”
宝袭进西院,先到偏厢那里,如瑟已经睡着了,秋儿冬儿两个却守着暖炉正在低声说话:“娘子今天出门,又谁也没带。”
“娘子到底在想什么啊?要是不喜欢清清,干什么不撵出来?要是喜欢,怎么出门总不带?”
“吾今天有问如瑟姐,如瑟姐姐说,娘子好清静。
主子的事,婢子不要管,只要做好份内的事,娘子自然不会亏待。”
“可屋里屋外到底不一样吧?”
“那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反正轮不上咱们的。
乖乖的,别和她们搅和。”
最后这句说话的象是秋儿。
在宝袭印象里,秋儿这个小姑娘瘦瘦弱弱的,一抬头脸上总挂着讨好的笑,静静的却很有眼色。
不象冬儿,有点憨憨的老实丫头。
听过几句便罢了,转头出来,看见值夜的林娘水娘依旧跟在身边,老老实实的模样真让人看之好笑。
没什么话好说,提着手中的兔儿灯回转了正屋。
进屋前咳了一声,清清蓉蓉自是赶紧迎了出来。
脱氅、更衣、换靴、净面、敷脂,一连串的事务后,清清捧着温热适口的乳酪上来:“娘子吃口,压压寒气吧。”
神态轻松愉悦,全无半点出门时的那小家子气。
宝袭接过来,转眼看向在另一边挂灯的蓉蓉,那丫头侧着半个脸过来的,可却当作没看见。
宝袭笑笑,慢口啜着乳酪。
一盏用尽,外街已经传来了四更的梆鼓了。
“娘子早些睡吧。”
清清的话还没有落地,院外已经传来林娘水娘的行礼声:“郎君。”
帘子挑起,温大郎进来。
身上已不是出门时的朝服冠带,换作家居式样。
闻墨的手里提着一盏精致漂亮的繁丽宫灯,明黄的穗子一瞧就知道是什么来历了?宝袭喜着起身下阶接了过来,八角玲珑灯,全以彩纱所布,各面书有题画是长安城最常见的宫灯模样。
不过难得的是这木杆乌沉泛着隐隐香气,竟是沉檀。
而角穗上挂灯的珠子又是龙眼大的东珠,这般东西只能是:“圣上赏的?”
温大郎卸氅后,坐到了榻上。
一边净水一边笑着点头:“吾妹好眼光。
圣人今天有兴联诗,为兄不辱祖名,夺冠第一。
是故,赏人赐了此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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