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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动声色地抬手,将领带扯松几分。
“模特的肢体要完全放松,绘出的图案才能达到效果。”
他弯腰低头往她贴近些许,手掌安抚地抚过她鬓角,语调神色皆温和而平静,“如果很紧张,你可以闭上眼睛跟我聊天,继续说刚才的话题。”
殷酥酥眼睫垂得低低的,没有勇气看他的眼睛,闻言点点头,尽量将紧绷的四肢放松些许,竭力镇定地说:“好。”
刚才的话题……刚才她跟他聊到哪儿了来着?殷酥酥闭上眼睛回忆着,几秒后,接着轻声说:“那天的晚宴,我的销售额指标是七十万欧元。
但事实上,这个数字对我来说,几乎是没有可能完成的。”
“我只是个不出名的小艺人,不认识什么富豪,没有人脉,我只能鼓起勇气和周围的人搭讪。”
“因为不敢和周人搭讪,所以就喝了很多酒壮胆?”
费疑舟很随意地应声。
他话音传入耳道的同时,殷酥酥便感觉到身上袭来一阵凉意。
颜料是凉的,笔刷是柔软的。
两相结合,让人求生不得。
“……”
她倒吸口凉气,知道他已经开始落笔,满脸绯红咬牙忍耐,心跳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没有办法,只能用说话来转移感官,硬着头皮继续道,“是的。”
说到这里,殷酥酥忽然有点感叹,嘴角弯起一抹自嘲的弧,“但尽管这样,我当晚的销售额还是只有两万欧。
把品牌方气得不轻。”
“所以,晚宴结束后你才会朝我冲过来。”
费疑舟说。
“是的……”
殷酥酥叹息。
“你当时并不认识我,为什么觉得我会买那些珠宝?”
他问。
“我不是觉得你会购买。
只是那种情况下,酒劲上头,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要尝试。
而且,最重要的原因,是那晚看其他人对你的态度……”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半秒,斟酌着用词,“让我感觉你地位匪浅,也非常有钱。”
费疑舟闻声,很轻地笑了下,“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那晚应邀赴了那场晚宴?”
“该庆幸的是我吧。”
她嗓音很轻,“机缘巧合认识了你,得到你那么多的照拂和优待。”
这句话过后,两人便默契地不再吱声。
殷酥酥微侧头,十根纤细的手指在身侧用力收拢,攥成了两只拳头,不知这场大公子对艺术的探索还要多久才结束。
完全是咬紧牙关在坚持。
咫尺之遥,费疑舟手持画笔,眉眼间神色格外专注而沉静,于她雪色的肌肤不断落笔,勾描,晕染。
佛罗伦萨那个细雨朦胧夜,他匆匆一瞥,看见她戴着手链的腕,竟比钻石更加惹眼。
那晚之后,他便无端开始关注各种鲜艳的色彩,开始研究人体彩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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