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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补充:“那个时候不是又流行起吃炒螺,江边二轻大楼那一沿线还有一些走鬼档,我们俩下了班要一份螺一起吃,啤酒都喝不起,喝水。
幸好,后来就好起来了。”
李添看向师父的眼神充满崇拜和迷恋:“您怎么那么厉害。”
宋裕明微笑,在桌子底下的手伸过去蹭了蹭他的手背。
“现在沿江路那里还有走鬼档吗?”
冯广安夹了一筷子的通心菜:“不给搞了吧?”
张兆良答:“可以搞,不过也会管一管的。”
冯广安把通心菜嚼了吞下去才说:“我刚来的时候那里好旺哦,间间档口都是要排队的,那时候,炒螺才十块钱一份吧,现在都不知道多少钱了。”
“现在卖你十块钱你也不敢吃啊,谁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张兆良拍大腿。
“现在是不是他自己炒的你都不知道,全部是工厂买回来微波炉叮一下。
我上周去新昌利吃酒,那个蒸鸡肯定不是他们自己做的,我一口就吃出来了。
没想到现在都搞成这个样子。”
“新昌利?这么夸张的吗?”
“我听他们说现在好多都是做成预制的了,蒸鸡这种最好做的,多点调味,客人吃不出来。”
“不夸张啦,天鹅宾馆都是用冷冻点心的,阿广,我看你是真的可以退休了。”
……他们一会儿讨论预制菜对餐饮行业的影响,一会儿又延伸到食品工艺和科技的飞速发展,再过一会儿又聊到民生福祉和国际形势风云变幻。
李添安静听着没怎么插嘴,他吃了一碗粥、一碗丝瓜、两块鱼、一只生蚝。
那生蚝虽然已经凉了,没有刚烤出来的香,但是胜在蚝本身足够新鲜肥大,入口鲜甜饱满,汁水丰沛。
宋裕明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厨房里多煮了一碗山楂糖水过来消食。
康时汉中途过来敬了一杯酒,李添跟他喝了,之后宋裕明就把他的杯子倒扣起来了。
反倒是他自己喝得多,光是他们这一桌喝了整整一箱啤酒,只是没见到明显的醉意,坐在车子里还能认路,能思路清晰地说话。
车子里放徐小凤的《顺流逆流》。
宋裕明也能跟着哼两句:“不相信未作牺牲竟先可拥有,只相信是靠双手找到我欲求。
每一串汗水换每一个成就,从来得失我睇透。”
李添看他情绪还不错:“我都不知道您以前在香港的事情。
您跟冯叔怎么认识的?”
他只知道冯广安是跟着宋裕明一起从香港过来的。
“我当年去andaroriental工作就是他介绍的,之前一直只是在小餐馆打杂,他有时候和同事过来吃宵夜,一来二去聊几句就认识了。”
宋裕明说:“你想知道有空慢慢跟你说。”
李添挨着他把头歪过来搭在他肩上。
宋裕明一只手伸过来,放在他手掌心里十指交握:“这周末我陪你去看看你妈?”
李添下意识有点想拒绝。
但是话到了嘴边了,又记起答应过人家要去见家长的。
“没事。”
宋裕明看出他紧张:“打个招呼,喝杯茶,难道她还能打我不成?”
李添心想,那还真的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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