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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初以为季殊合是殿下的下属,后来看殿下也不曾让他做过什么事,反而处处纵容他。
王然说他是殿下的男侍,他却是不信的。
他见过好多男侍,他们的眼神大多浑浊不堪,看不到任何希望和追求,偶尔夹杂着绝望和自甘堕落的快意。
不像季殊合,眼神是清澈的。
逢人便带三分笑,肚里心思全未知。
日常表现出来的是对殿下有意思,可真正目的谁又清楚呢?
算了,他也不必再想,左右都戴着面具罢了。
各怀心事走了半刻钟,快到城门口时,谢檀发现那里值守的士兵差不多增加了一倍,密密麻麻站着,绕了城墙一周。
城门依旧紧闭,后面还用木桩顶住了,门外不时传来“砰砰”
顶撞声。
“这是怎么回事?”
谢檀指着那些木桩问道。
“都是外面那些流民闹的,快到年关了,他们急着进城。
瓦剌那边虽暂时停了侵袭,但城外无吃喝,天寒地冻,任谁也扛不过去。
左右都是死,死城里好歹也是落叶归根了。”
“听王大人说,这几天闹的是越发凶了,个个跟不要命似的。
光打死打伤的就有这个数。”
他伸手比了个九。
“这怎么行,我去让他们把城门打开。”
谢檀面色一沉,步子就要迈过去。
季殊合伸手拦住了她,“我劝殿下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赵明达虽不是个好人,但他这回做的却是对的,只是手段强硬了些。”
张清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花花公子也能有这见识,他随即也斟酌道:“季公子说得对,眼下城内环境确实并不足以容纳这么多的流民。”
见谢檀怀疑,他又接了一句。
“不知殿下来的时候可否看到了,饿殍遍地,横尸遍野。
有些人甚至易子而食,看着是不是很惨?”
“可一旦放他们进城。”
他语气陡然凝重起来,“他们便会大量挤压城内居民的生存空间,抢走他们的粮食,霸占他们的屋子,夺去他们的子女,费劲一切心思活下去。”
尊严和道德在‘活下去’三个字面前不值一提。
似是曾经历过这些场景,张清的脸色一下子激动起来,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内心隐藏了巨大的痛苦和悔恨。
他反常的行为惊到了旁边两人,季殊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并未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谢檀却习以为常,拍了下他的手臂,张清这才清醒过来,闭目缓了一下,“届时,殿下您的敌人就不仅是赵明达了,还有城内原本温顺的居民。”
“所以只除去一个赵明达还不够,真正的敌人是关外那些鞑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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