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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深处,黑衣蒙面人跪坐在盛放的彼岸花咒纹前。
他将闪着刺目红光,黑气萦绕的魔核自体内取出,小心翼翼放入以血为媒的咒纹中心。
他的手腕还在滴血,不停汇入彼岸花流动的纹路间,所到之处,燃起红莲业火,瞬间便间整座竹林焚烧起来。
而后那魔核迸发出红色光束直入天幕,蓦地张开一红瞳,俯视着青丘。
可原本被那红瞳俯瞰之处,必将瞬间化作齑粉,可此刻红瞳自夜幕中眨眼,为何青丘毫无动静?
舒伯平不解地仰头望着自红月照耀的夜幕中那滴血的般若之眼,直到九头蛇兽自其间撕裂空间而来,他才欣喜若狂地大笑,颤身踉跄着想去往九头蛇兽降落之地。
“不必去了,舒先生。”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碧落湖水升腾而起,如蜿蜒而上的小溪,在竹林上空洒下了一场大雨,将火浇灭。
黑衣蒙面人身躯猛然一震,摇摇欲坠回身,看着一丈开外的方时宴,难以置信地颤声道:““你……你不是……”
“我不是如何?”
方时宴冷言反问,“舒先生好歹也是有十二瓣心花的高手,放点血而已,何至于虚弱至此?”
舒伯平眼前浮现出一白衣似雪的人影,那人影即便是有些模糊不清,她的音容笑貌已在他心中扎根几百年。
随着眨眼,那人影又消失不见,舒伯平浑身乏力伴着肌肉麻木之感,重又跪坐在地,脸上的面具也随之跌落。
舒伯平苦笑着摇头,原本给方时宴准备的阴阳藤之毒,是何时反入了自己体内的?
方时宴在舒伯平冰消瓦解的心上又插上狠狠一刀:“今日并非月圆之夜,舒先生怕是只等身死魂销了。”
之后的话更是字字入骨,“纵使你以整个青丘去换,汐梧王后也不会复活。”
“你懂什么?”
既然面具摘下,舒伯平一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声嘶力竭,“主人的修为早已超凡入圣,连那银临子在主人面前都如同蝼蚁。
主人答应过我,只要替他唤醒九罂,定将汐梧复活。”
方时宴厉声道:“是你私自决定要在月圆夜开启般若之眼,是你想将整个青丘化为齑粉,是你即便靠王上与王后活了下来,也要恩将仇报,让他们泉下得知将你厌恶至极。”
“不是的……不是的……”
舒伯平没了先前的气势,整个人萎靡如风中残烛,那恍然如梦的白色身影又隐隐约约浮现,他声音如梦呓般喃喃,“汐梧……我要整个青丘为你陪葬……陪葬……”
“我要亲手杀了你!”
一剑突如其来,刺入倒地的舒伯平心口半寸时,被方时宴制止。
“慕风,还不能杀他。”
“为何?他才是杀死我爹的凶手,还想让我做替死鬼,更可恨的是,他胆敢对整个青丘下手!”
慕风目眦欲裂,声音都在愤恨中颤抖不已。
方时宴道:“他要向青丘众人承认他的罪行。”
眼见慕风持剑刺向自己,舒伯平有些难以置信,伸出枯瘦如木枝的手,指向方时宴:“慕风……他,他才是……你的杀父仇人。”
慕风怒不可遏,鹰隼般的眸子里充斥着滔天杀意:“我爹何其无辜,你要杀了他来嫁祸领主,让我蝇营狗苟,帮着你迫害青丘万民!”
舒伯平咧开嘴笑着,直到笑道喘不上气,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着慕风:“咳咳……你别忘了,咳咳……你体内被魔气侵蚀,不咳咳,不听我的……你也会死!”
“比起愧对青丘,残害无辜之人,区区身死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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