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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动念地如其名,但凡所想几近可成。
聂怀瑾一边感叹傅昭禹为享乐而生出的想法如此之多,一边惊诧于这些念头竟皆可被实施。
或许囿于聂怀瑾初次而来,傅昭禹并未唤出多少失德浪荡之事,但仅是几道辅餐,些许把戏就让她大开眼界。
“我知。”
傅昭禹笑着看到聂怀瑾紧簇的眉头,“聂大人同公主殿下一般,不忍见此奢靡浪费之事。”
他从餐点中仅拈起一片鸭舌,其余种种仿佛不得他兴味,就直接唤来侍者撤下,又挑了几种花样邀请聂怀瑾品鉴。
聂怀瑾不得已,在他对面坐下,稍许尝了几口。
“聂大人有点意思。”
傅昭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动作,半晌,突然抬头,眼神里多了些意味。
“傅大人又是在聂某身上看到了什么可乐之处?”
聂怀瑾放下碗箸,神情是她惯常在官场的笑意。
小心谨慎在傅昭禹这只会是扫兴的标志,聂怀瑾也就不必面上恭敬。
“聂大人防备过重。”
傅昭禹淡淡笑了一瞬,他勾起酒壶的半边把手,将其泼洒在他面前的那盘食物间,也不举箸,只是玩乐。
“我并无意窥探旁人过去,但聂大人既问起,我便说一句。”
“聂大人不是众人所知的,在宫里做了数年宫奴。”
傅昭禹放下把手,“虽我并不能看出聂大人从前生活在何种环境,但至少不是在宫中侍候人吧。”
聂怀瑾笑笑,没有回答。
“那聂大人还真是……”
傅昭禹突然想起什么,“这么说来,从前那位大长公主很偏爱聂大人嘛。”
聂怀瑾愣了愣神,她看着傅昭禹略带笑意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却在下一秒电光火石间明白了傅昭禹的猜测。
他竟怀疑她与连崇有染么?
聂怀瑾思忖或许是方才的某个细节让傅昭禹判定她有过什么经历,但如此顺理成章地认为她以色谋求上位未免太过习若自然。
念及他们这种人见识何种礼乐崩坏之事都不足为奇,聂怀瑾将自己的无言咽下去,再开口,已是一片安静祥和之色。
“傅大人奇想的功力聂某怕是终生也赶不及此刻的一成。”
“那聂大人真是少见多怪。”
傅昭禹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但见聂大人当今之位,或许……”
傅昭禹将手边的竹箸拈起,冷不防地投掷嵌进墙壁,正对准墙上长卷中江心之舟。
“或许,”
傅昭禹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这天下还有救。”
“聂大人该见见这世上的享乐之法。”
傅昭禹立起身,松散的衣料在他的动作下掀起几处褶皱,又不着痕迹地消失,“对聂大人而言,我们是两个极端。”
傅昭禹丝毫未觉得自己在说什么不可说之言论,“聂大人当是受过不少苦吧。
很可惜,聂大人受过的苦我闻所未闻,也从未碰见。”
“聂大人身后的那些大人物,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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