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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何处?”
谢衣睁开眼,周身是一片浓稠的、没有半点光亮的黑暗,他徒劳地环顾四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再开口,只站在原地静静地出神。
这片黑暗空阔的惊人,没有边际。
谢衣听不到一点声音,包括他自己的呼吸,就像是沉入了永恒的寂静,连原本敏锐的五感都在渐渐丧失。
可这似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令人恐惧的经历,反而有一种安然的平和,就像死亡终究是每个人的归途一般,只要不曾畏惧,便能永享安宁。
谢衣摇了摇头,静然微笑。
“还不曾来得及与他多说些话,真是……多少有些遗憾啊……”
就像是听到了谢衣的话,这一片黑暗中,忽然有星星一样的光点像从空中雨滴一样坠落下来,点亮了一条斑驳的光路,断断续续地落在谢衣手上,最后在他的手中凝成了一盏灯笼。
谢衣低头看了看自己提着的灯笼,莞尔一笑,随意地选了一个方向走了出去。
他独自一人行走在一片黑暗中,只有手中提着的灯笼发出淡淡的光,点亮了身周的一小片地方,四周太过安静,只有他走路的时候响起的,像是踩在水面上一样清冽的玉碎声响
……
幕间,流月城:
“大祭司大人,属下已将谢衣之徒四人投入无厌伽蓝,只不知大人想要如何处置于他们?”
华月对着沈夜一礼,目光无可抑制地越过沈夜,看向桌案上用柔软顺滑的锦帛托着的谢衣的头颅。
只匆匆一瞥,她便收回了目光,恭顺地垂下头,等待着沈夜的吩咐。
她有着很多的疑问,包括对谢衣,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初七,可她太了解沈夜的性格,所以她什么都不会问。
什么,都不能问……
“谢衣倒是留了些有趣的事物给他那新收的弟子。”
沈夜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谢衣的头颅被托在锦帛上,面上仍带着浅浅笑意。
他便站在那里,像是端详一个艺术品一般地看着。
对华月的问题,倒也是回答的很坦然,语调中俨然一副公事公办不掺杂半点私人感情的姿态。
“可惜他的偃甲,连瞳也未必琢磨的透。
不过,他对自己的徒弟倒是当真不错,想来已是将所习偃术倾囊相授,而那孩子也算可用,又对本座恨之入骨。
只需轻轻推他一把,他定会乐于代劳。”
“属下明白。”
华月点了点头,沈夜也没有在多说些什么。
他的信任实在匮乏的可怜,而对华月,多少还是有些信任的。
华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夜的神色便淡了许多,只负手身后。
“……初七,相隔百年,与他再度重逢,可有何感慨?”
悄无声息地站在沈夜身后的初七,几乎整个人都隐没在了墙角的阴影中。
听了沈夜的问题,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夜却像是已经得到了回答,愉快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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