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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医生,护士,那里每一间病房,每一盏灯,都是即鹿一生的噩梦。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即鹿对白大褂都有应激障碍,后来段从祯常常穿,才把这段创伤记忆在脑子里隐去。
段从祯就像从裂缝里照进来的光,只要他来了,即鹿就可以忽视所有黑暗。
“可我死不了啊。”
即鹿笑着自嘲,声音故作平静,却带着颤抖,“他们不会让病人死的。”
在东青山,死才是最难的事。
“每次我有这个念头,我就掐手心,警告自己不要乱想,”
即鹿吸了吸鼻子,抬头,眼眶微红地看着他,“我在墙上写你的名字,段哥,只要想到活下去就能再见到你,我就一点都不想死了。”
车厢内一片沉默,只听得见此消彼长的呼吸声,即鹿回过头,没有期望得到他的回答。
过了好久,段从祯从身旁拿了什么,塞进他手里。
掌心伤口蓦然刺痛,即鹿一慌,忙低头,却发现手心被塞了一团酒精棉。
“把伤口消毒。”
段从祯淡淡地说着,声音却是难得柔软,“回去给你上药。”
即鹿望着他,眼神恍惚了一瞬,温顺地点头,“好。”
屋子里很冷清,即便住了两个男人,也丝毫没有一点生气,到处都是冷冷淡淡的,萧瑟不已,即鹿望着天花板,沉沉地叹气。
这幢房子就好像一具冰棺,抽象,抽离,没有实在感,如同段从祯的心,永远捂不热。
坐在沙发上等段从祯找医药箱,即鹿盯着掌心深深浅浅的疤痕,丑陋不已,手背上满是枕头留下的小孔,两双手都没有一块好的皮肤,只能看见青蓝色的血管蛰伏在冷白的皮肉下,格外病态。
不自在地缩了缩手,企图把手腕藏在袖子下面,恰巧段从祯从书房出来,拎着箱子,即鹿顿了顿,又强迫自己把手伸出来。
段从祯不喜欢人这样懒散的样子。
“手摊开。”
段从祯单膝蹲下,几乎是半跪的姿势在他身边,一边开箱子一边命令的语气,“不准掐了。”
即鹿悄悄看他脸色,用力把手张开,还未痊愈的伤痕抻得有些刺痛,火辣辣的。
望着段从祯过分暧昧的姿势,即鹿脑子一热,突然想到假如他现在拿着的不是棉签而是戒指,那就是在求婚了。
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即鹿深深地呼吸,别开了目光。
擦完药,段从祯仔细给他包了一层轻薄纱布,再次强调不准做这种自残的事。
把医生开的药拆了,段从祯递给他一杯水。
“段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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