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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雪,偌大的大虞里寥寥能和秦鹿匹敌的谋者之一。
“他在说——
“‘一刃瑕’、‘九万里’都是很好的名字,别让天下人对它们只有唾骂,更别让‘鸦门余孽’取代了它。”
-
和僵持不下的一刃瑕不同,有栖川野戍守山阴一侧,他的剑下已经伤者无数,惨叫不绝。
但令人诧异的是,这些人的伤势或轻或重,都只是阻碍行动,没有一个伤到致命。
这也是应赊月的命令。
他和一刃瑕奉命行事,要竭尽可能地阻却来人。
在她看来,众喣漂山、聚蚊成雷,对方人多势众来者不善,所以半路中能杀几个算几个。
彼时有栖川野默不作声,但瞥见凤曲和他一样掀了掀眼。
有栖川野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笛剑,下意识舔舔嘴唇。
他生平第一次开口抗旨:“不要。”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有栖川遥更是大为惊异,用眼色警告他闭嘴。
但有栖川野继续说:“天笑山,不能死人。
会打扰,襄王,和世子。”
独守天笑山的半年中,有栖川野无数次回忆着且去岛的那天。
曲相和滚烫的鲜血溅在凤曲脸上衣上,那张脸仍如万年寒冰毫不动容。
那不是主人的表情。
那不是主人。
有栖川野确信了这一点,待到半年后听说倾凤曲在朝都横行无忌无法无天,而他不得不下山和这位恶名远扬的杀手见面。
凤曲一语未说,有栖川野则抚摸着已经不剩剑穗的笛剑:
“你不是主人。”
他的小主人葬在天笑山了。
那个善良仁慈、活泼爱笑的小主人,因为他保护不力,永远地消失了。
“厉害。”
莫饮剑的冷笑里听不出是佩服更多还是嘲讽更多,有栖川野坐在石上拭剑,只当没听见他的笑声。
而莫饮剑也坐了下来:“你和倾凤曲关系很好?我都知道,明城那会儿是你把他送进地穴的。”
有栖川野默然不语。
“他们都说是他杀了我爹,我不相信。
但是亲眼看到他杀‘摇光’,我也找不到理由不相信了。
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
莫饮剑顿了顿,“好吧,我到现在还给他找理由,更像是我发疯了。
听说他有‘神恩’,我还把‘君子不悔’都带来了,你看,蠢不蠢?”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随手丢在一边的棋盘。
但有栖川野只是扫了一眼,仍不说话。
“我现在只不理解他为什么非要在天笑山迎战。
难道死在这里,风水会很好吗?”
这一句话,终于让有栖川野抬起了眼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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