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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拉着情绪崩溃还没缓回来的秦初年,同时看向纪绥,“走吧。”
纪绥看也不看他,“你们走吧。”
“重症病房不允许留下陪护,明天……”
张怀民的声音戛然而止。
纪绥抽了值班护士笔筒里的签字笔,像是察觉不到疼痛般,随手在自己左臂上划出了条六七厘米长的口子。
鲜血顺着指尖蜿蜒而下,看得值班的护士倒吸一口凉气,秦初年瞪大双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此刻全部停止,脑子里只剩下纪绥自残流血的手臂。
疯了吗?这是疯了吧?
纪绥丢下沾血的笔尖,淡然对吓到的护士道歉,“不好意思,笔我会照价赔偿的。
我好像有点低血糖了,现在可以麻烦帮我安排一间,离重症病房最近的单人病房吗?我想吊点葡萄糖。”
护士语塞,“当……当然可以,不过您的手臂还是先缝针吧。”
纪绥唇角勾起,“谢谢您。”
张怀民回过神,嘴唇动了动表情复杂,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
替纪绥缝合的医生听护士讲了经过,缝针时忍不住教育,“你们这些小年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上个礼拜也有个像你这样的,闹分手想不开,用刀在腿上划了手指宽的口子威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说说你,万一刚刚下手划伤哪根神经,你这手是别想和之前一样活动自如了。”
纪绥不吭声,他才不是闹分手。
医生见纪绥垂头丧气的样子,宽慰道:“别担心,我听我同事说了,你爱人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相信很快就能醒。”
“吉人自有天相,他是幸运的,胸口的伤口被挡了一下,要是再深那么一厘米,恐怕便等不到抢救了。”
如纪绥所愿,他的病房被安排在了上一层,正位于郁泊舟重症病房上的一间。
夜半,吊完葡萄糖的纪绥没有在护士的嘱托下乖乖睡觉,他翻来覆去,不知道是时差没倒过来,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就是合不上眼。
第二十六次翻身,纪绥掀开被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像做贼一样躲开值班的护士,漫无目的地走着。
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了郁泊舟病房门口。
“吉人自有天相吗?”
纪绥喃喃道。
他手伸进口袋,摸到了外壳碎裂的怀表,锋利的边缘刮了一下手指,没出血,却带来钻心的疼痛感。
夜班的医护人员很快发现了他,“纪绥先生,半夜不可以随便离开病房,已经很晚了,您回去睡觉吧。”
睡觉。
纪绥手指蜷了蜷,他不想回到楼上,他想进去,和里面的人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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