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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湮寂连忙伸手扶住母亲:“母亲这是怎么了?您怎么入宫来了?”
皇帝这唯一一次跟皇后发脾气就赶上被岳母撞个正着,十分懊恼,也跟着走上前去:“母亲进宫怎么也不说一声,那个,孤派人去接就是。”
翟夫人一直听暮莲说帝后多么和睦,多么相亲相爱,一直信以为真,今日一见,皇帝性情暴躁,对儿子如此呼来喝去,翟湮寂的日子不定多少难过,又想到自己贴心贴肺的外甥生死不明,皇帝这副模样怕是不会派人去救,更加郁结,哭的越发难过。
到底是母子连心,翟湮寂料想可能是永琛之事母亲已经听说了,连忙劝道:“母亲请放宽心,永琛是不会有事的。”
戚沐倾满脸的黑线,戚永琛这个坑人精,明明是他以身犯险非要去攻打南烈,这会儿倒成了自己里外不是人,不光妻子跟他生气,又来了岳母找他麻烦。
他陪着笑脸,上前说:“母亲不要哭了,别伤了身子。”
翟夫人看着皇帝,突然噗通一声跪倒,翟湮寂吓得赶紧也跪在地上,弄得皇帝满脸尴尬:“这是做什么?母亲快请起来说话,梁少卿,去给老夫人搬把凳子,叫她顺顺气。”
梁婵月差人去叫暮莲,黄门官找人去请丞相,都说丞相夫人知进退识大体,才教出翟湮寂这样的儿子,今日一见怎么能做出逼宫这样的事情,这实在是叫丈夫和儿子难做啊。
翟夫人揉着眼睛,声泪俱下道:“皇帝,老身求求你,救救永琛,他是你弟弟啊,是我们王家唯一的血脉了。
我们王家,死的死伤的伤,只有我们姐妹生的这两个异姓的儿子,一个嫁给你做了皇后,这一生都不能再又子嗣,就算是绝了后,要是永琛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下去有什么脸面再见我枉死的妹妹?有什么脸面再回王家的门……”
暮莲急匆匆地从下院跑进来,看见夫人跪在地上痛哭,吓得不知所措,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扑过去抱住翟夫人,看着皇后:“殿下,这是怎么了?殿下?”
翟湮寂抬头看皇帝,眼睛里有一丝道不明的情绪,戚沐倾叹了口气,上前亲手将翟夫人扶起来,安抚道:“母亲且放宽心,孤也是刚刚知晓琛王的事情,一定会将人救出来。”
翟夫人被暮莲和李铭蕙搀扶着坐在椅子上,依然是哭,梁婵月小心走进来,冲着翟湮寂轻轻摆口型:“丞相要来了。”
闹成这样,丞相不会不知道,翟湮寂抿了抿嘴唇,扶住母亲的肩膀,低声劝道:“母亲不要哭了,陛下一言九鼎,一定会把永琛救出来的。”
李铭蕙也劝道:“夫人贵为国之岳母,这样殿前失了礼仪,会害皇后遭人耻笑。
夫人还是缓缓吧。”
翟夫人靠在儿子的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她也是实在无奈才闯到宫里,戚永琛要去打仗的事情她拦了半天也拦不住,如今出了事,丞相还瞒着她,她待戚永琛甚至比翟湮寂更加用心,她一直在心中觉得翟湮寂是她母家还的债,是丞相的儿子,是皇帝的人,是冤孽,但是戚永琛却是她母家唯一的指望,她还指望他早日出人头地,为母亲和外祖一家洗清冤屈。
她抓住翟湮寂的衣服:“儿啊,儿子,你去救救永琛,只有你才能救你弟弟,只有你才是真心要救他!”
翟湮寂抿着嘴:“母亲……不要乱说。”
翟夫人哭的头发蓬乱,双眼赤红,哪里还顾得上是不是乱说,她仰着头死死盯着翟湮寂:“你去救他,你发誓你去救他!”
翟湮寂说:“我去救他……”
戚沐倾微微皱起眉头,把脸转到一边没有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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