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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筌想出个法子,每个娃娃发点工钱,够他们家里请短工收谷子。”
“啊?我没见你们报这笔账。”
“么些人最欢喜不放假,说他们来出这个钱。”
“木俪争着出钱?”
“有木家子弟要强出头,我和阿筌就先垫付了。”
阿铭忍不住笑,阿筌那憨娃娃认定了高容不肯让木家插手这事,又怕一个人掏钱太惹眼,非拖阿铭下水,还拍胸脯保证如果阿容少爷赖账,自己拿钱还他。
“做得好!
我高府还要靠他木府帮衬这点钱?这些事情你们——你只管做主。”
“我叫阿筌回小石桥时去高府一趟,他可能急着回家没进城。”
等阿铭回了校场,高容一个人呆草场上就有些郁闷。
上次阿筌忙着回来打马掌,一碗凉粉的功夫都等不及,自己也没敢强留。
这些日子忙赈济是一个原因,但一直没来桑园却主要是因为内心里扎实怕遭冷脸,不晓得为什么,最近有点怕阿筌,怕他对自己冷淡对别人好。
尤其木俪还来了校场,木俪是哪个?身家才能不比自己差,最关键是懂人情世故、会让人,不像自己一来气就控制不住,发疯般欺负阿筌。
再霸道下去,宠人可会变仇人?
马匹在草场上悠闲地吃草,天边滑来的苍鹰翱翔半圈忽然落下,藏进草深处小心翼翼探出眼。
高容记起上次闲坐草场是与阿筌一道,在白溪里洗衣服挖蛇胆,然后——不好意思再回忆,几乎每次相处都以自己的暴虐收场。
阿筌说不会记恨自己,高容相信,不需要他拿三弦发誓就相信,但信得过他却信不过自己,曾对着火把发誓不再打他,那天在仓桥上却又差点动手,硬是没脸再见人。
又想到阿筌心心念念着打马掌和铸剑,自己却好像总在拖他游街吃茶,难怪他格外听木俪的吩咐。
木俪懂事又通时务,木府里可有高府这么多掣肘?诶,土司给的那些差事,认真起来硬是麻烦得很啊!
可惜阿筌心里只有铸剑,要不把他拉府里做个随从,又当宠人又当能人,烦闷时说说体己话,遇事时有个提醒,好过一个人苦撑。
高容正自怨自艾,见木俪跑来,忙起身迎上去。
“我跟阿铭说不要打扰你……”
“我早见你在仙人掌外,谋着你找阿铭师傅说事,就没过来。”
木俪也不掩饰,“正好你来了,我有事跟你说。”
高容关切地瞪大眼:“校场的事情阿铭负责,可是他对你不恭?”
木俪忙否认:“阿铭师傅越严格我越喜欢。
最近跟军爷冲壳子,我就起了个念头,我们何不去中原购些火器?”
人说金沧是块福地,虽然昼夜温差大,但就白天却是四季如春,人待着舒服不说,从来不用担心歉收,山区旱也好涝也罢,坝区依然满目金黄丰收在望。
当地人最得意的一句话就是:大旱三年吃白米。
金沧水源丰富不怕旱,东山下有东山河护着,西山下一溜龙潭更不怕涝,即便三岁娃娃,也能随便报出十来个龙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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