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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岭霎时失了全身力气,被刚从山下奔来的长史堪堪扶住,这才觉得冷。
“不、不用扶我……”
温岭觉得自己已经活过来了,推着人去照料那位小陆大人。
山上不是久留的地儿,现下人还有气,可禁不住这么折腾。
长史急得跺脚,怕他真倒下了,又给他带来个惊天噩耗:“大人,矿山、矿山被围了!”
温岭眼前一黑。
他手脚被冻得麻木,此刻也顾不上这许多,追问:“怎么回事?”
庆州离长安不算近,算算时间,消息传回也就这会儿的事,宫中再指派官员下来,再怎么也不会这样快,快到如今就把州府围了。
再说,朝廷就算要拿他问罪,也不会在这时候。
各州府兵无令不得擅动,来人敢围州府,意味着他有这样的底气。
长史擦着冷汗,摇头:“不知道啊,说围就围了,个个都是黑甲红缨,瞧着——”
马踏松雪音簌簌,长史回头,看着紧跟而来的甲士,喃喃着把话说完了,“瞧着不简单……”
天苍苍不放光,乌压压沉了黑云,肃穆无声。
雪光反到温岭眼底,让他眼睛一疼,险些掉下泪来。
覆甲执刀,军纪严明。
“燕、燕北铁骑……”
温岭手指微颤,背里陡然窜上凉气,已认出这列重骑。
马蹄卷着风雪疾行,逼近得很快。
温岭在慌乱中连连后退,避无可避。
不待他狼狈倒地,踏雪声骤停,只激了温岭满头冷气。
来人勒马,居高临下的目光如寒星月芒,蛰得人冷汗直冒。
“温大人。”
他道。
温岭认出来人,顾不得满身狼狈,急忙上前见礼:“下官拜见侯爷。”
燕北节度使,沈霜野。
长史认不出这人,温岭却是见过定远侯沈霜野的。
他督安西、北庭两府,统三境兵马镇守北境,盛名冠彻大周,是名副其实的藩镇王侯。
数年前新亭之乱,庆州险些失守,沈霜野率兵南下,连驱数城,铁骑奔雷声响彻关南。
天亮时温岭在城头失声痛哭,没有同沈霜野说上话。
他从此最是敬重沈霜野。
——
年底各方将领都要入都述职,沈霜野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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