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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嘉以为他会好好教训自己,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
打他,抱他,对他用强,不管怎么样,都会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让他认清谁是他的主人,是谁在主宰他的命运。
他设想过很多次,设想过很多种难堪的遭遇,设想过很多种惊怒的表情,唯独缺少这一种。
突如其来的宽容让他瞬间手足无措,让他好不容易使出的蓄力一击像打在一堆棉花上一样,软绵绵地无处着力。
敖嘉已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时间在沉默中消贻殆尽,两个人不知僵持了多久。
最后还是蛇祖轻轻地开口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还残留着昨夜血迹与尘埃的衣服,干干的嗓子有些喑哑:“呵,我还真是够脏的。”
从不曾低头的男人第一次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如此之低,总是无情调笑众生的语气化为了一种让人心酸的无奈。
可是他前所未有的低姿态却没能换来敖嘉丝毫的怜悯,敖嘉依旧铁石心肠地倚着栏杆,望着窗外一脸的木然,不想搭理,不愿搭理,不屑搭理。
“敖嘉,我的错。”
从未跟人赔过笑脸的蛇祖不得不强笑着给敖嘉赔小心,“敖嘉,一夜没睡,你一定累了。
来,我给你按按肩揉揉腰什么的,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听了这话,敖嘉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将身子向床栏那边靠了靠,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依旧木然,像个泥塑木雕的美人儿。
“敖嘉,栏杆上靠着不舒服,会硌着肩的,要不要我把自己的胸膛借给你枕一下?绝对舒服。”
蛇祖看着敖嘉那一把瘦瘦小小的骨头直心疼,这样硌着多难受啊。
生气归生气,心疼归心疼,就算敖嘉再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仍旧做不到对他的一切坐视不管。
“你走开。
别烦我。”
敖嘉闭着眼睛厌恶地皱皱眉,一副不愿让人打扰他清梦的样子。
敖嘉这话一出口,蛇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实了。
他不怕敖嘉打他,不怕敖嘉抓他,更不怕敖嘉无理取闹,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敖嘉冷着脸不跟他说话。
说句难听的,敖嘉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只把头缩进自己乌龟壳里的乌龟,就是老虎来了也咬不开他。
这时敖嘉一说话,蛇祖心里一松,觉得总算把这小倔驴又哄回来了,于是抓住机会大干快上:“敖嘉你穿这么少,一定冷得慌吧,我给你暖暖。”
说着,手一伸,就想把敖嘉的手拢在自己手心里。
“不用你操心。”
敖嘉把手一缩,不领这个情,反而把自己的肩膀一抱,往床尾缩得更紧。
“我怎么能不操心呢?”
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小宝宝呢,你不冷小蛇崽也冷啊,蛇祖默默地腹诽。
敖嘉把眼一睁,似笑非地睁着蛇祖:“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你别在我面前装体贴装温柔,再装也遮不住你残忍嗜血的本性!”
“!”
敖嘉这话差点没把蛇祖披的羊皮给揭下来。
蛇祖脑袋一热,本能地想暴走,亏得还有一丝清明不住在心里提醒自己:你要忍住……饶是这样,蛇祖的脸也不由地要僵上一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蛇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温情,只是眼底的冰冷却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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