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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师雪舒带着满雨星以及十来个弟子进入到了这里,满身的淤泥紧紧缠绕裹挟着他们如同绳索束缚,泗从出鞘斩断了这些凡人的淤泥,破开大殿门口,一路斩杀无数妖兽魔修冲入殿中,救出了被困七十多日奄奄一息的师父。
他紧紧搂着师父,那是自从得知了自己极寒体质之后的第一次这样同师尊亲近,但也是最后一次,也是这一次,师父当着自己和满雨星的面,将掌门令牌传给了自己。
“你要好好,护着师弟。”
师父头发被折磨得花白,身上没一处好肉,双臂被斩断只能指挥师雪舒从他藏在舌底的戒指中取出掌门令牌,“修白,拿着你的泗从剑,保护所有该保护之人,走吧。”
他们两人含着泪收敛了师父的尸骨,扫荡了整个莲骨宫,几乎杀光了所有的魔修,满雨星双眼血红,恨不能将这里连根拔起,丝毫不停师雪舒的劝阻,往宫殿更深处跑去。
咬牙追上去的师雪舒不出意外地迷了路,迷魂阵让他们掉入到了栾司的陷阱中,果然,外面那些轻易就能杀死的魔修,以及死状凄惨的师父都是诱饵,是引诱他们深入宫殿的诱饵!
当整个宫殿似乎只剩他一人,无论如何都绕不出去的时候,四面八方不断涌现出一批又一批强劲的怪物和妖兽,黄级、玄级、地级——直到天级妖兽的出现,将他逼入到了一个死角的墓室中。
妖兽和灵兽虽然只差一个字,但同等级别的妖兽却要比灵兽厉害数倍。
当时修为还没达到大乘的师雪舒艰难地躲入墓室,以血为阵封住墓门抵挡住妖兽的攻击。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墓室中被一只白骨妖单手掏穿了喉咙的黑衣少年。
那少年身形单薄,一身的黑衣被血浸湿也看不出其他颜色,只有更显瓷白的面上大滴大滴鲜血的涌出让他看上去可怜可怖。
在他惊讶地看过去的瞬间,那少年乌黑的眼珠蓦然转动,浓如夜空毫无色彩的眼眸中此刻却像是染上了一层灼灼丽色,带着乞求,恳求的神情,却又生涩僵硬地表达看向师雪舒。
他毫不犹豫地救下了少年,身上的丹药早已用完,只能撕下衣袍以手牢牢按住他脖颈的伤口,担忧这少年的性命是否还能续存。
可怀里的少年却动了动,似乎用最后的力气在他手心落下一个吻,眸光看着他笑着晕了过去。
他手心一跳,感觉到了久未的温度,心好像在那时候也跟着乱了分寸。
“咚——”
一颗石子落水,在湖面上打开层层波澜,打断了师雪舒的回忆。
他回过头,一抹红色险些晃花了他的眼。
红衣的少年一手抱着两只大大的莲蓬,一手扬起丢了一枚石子入湖,啧啧两声:“怎么弹不起来呀,不好玩。”
似乎觉察到了师雪舒的目光,少年眨眨眼看着他。
“咦,道长,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日光下,火红的锦袍上绣着团团祥云,少年脖颈上挂着一个金项圈,坠着一枚小鸟形状的玉石,金玉发冠高束,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笑容恣意大方,玉白的面容灵动姣好,漆黑的眼眸好奇地看着他,微微上扬的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红痣,给这张可爱漂亮的面庞上平添了几丝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桃花媚色,却又在笑容中被打破只剩了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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