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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邹是万没料到老七会为了争权,而走上灭祖弃宗这一步的。
父皇当年把他安排在齐王的府邸边上算是失了策,齐王本就从未服过软,只怕叔侄二个早就与谡真、鞑子暗中勾搭,商量好了等事成后分南北而治。
五官在丹陛下勾勒着清冷的线条,应道:“兵马已经迅速北调,只怕国库与粮饷上支援不够。
瘟疫亦急需药草控制。
或是让你们带着孩子与父皇先移驾南京。”
指的是太祖皇帝在南京建的那座旧宫。
陆梨原知道他早会在暗中做些准备的,只是这时候百姓对齐王的谣言半信半疑,却不能轻易将龙脉之事曝光出来。
此刻想起灵妃临终前的话——记仔细了,保不准将来江山社稷还得靠它来扭转。
便说道:“爷在这儿,我也不走,让阿嬷和吴爸爸、小翠带着孩子们先离开。
只是那金子不拿出来已是无法,毕竟眼下正值紧迫关头。
我这儿倒是有个主意。”
说着声音低下来。
“孩儿也不走。”
“娘亲和父王在哪儿,我们也要在哪儿。”
小家伙们却让人无法,又叫人心软。
十月甲寅日,楚邹去到养心殿,请皇帝移驾南京避风头。
那阵子楚昂的身体并不太康泰,差不多五天上一次朝,次次早朝听到的却都不是好消息。
楚邹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龙椅上咳得厉害,忽而用帕子一捂,自己也不看咳的什么便捻攥起来。
看见太子一袭玄色肩袖蟠龙袍携风踅入,便抬头问:“北方仗打到哪了?老七那边可有动作?”
这好像成了他们父子二个后来的相处方式,见面并无多余别的话,只是这么问着。
楚邹叩首答:“已在北广宁府附近,一场大雪过后,怕是不日便要南攻,事不宜迟,儿臣恳请圣驾移至南京以为安妥!”
楚昂没应,那笔展的龙袍掩映在光影中,勾勒着几分悲凉。
想起楚邯,这个三岁前也曾被宠爱过的儿子,还有十二岁时穿着短了一截的袍服,苍白俊净地跪在自己前面说“罪子”
,那般的伏低和卑顺,触动他内心的不忍。
却原来也是恨自己的。
楚昂沉声道:“京都乃先祖留下的基业,皇帝是为百姓脊梁,这个时候朕若弃城走了,又置列祖列宗、宗庙牌位于何地?你母后和九弟的也在这里,朕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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