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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狂闻言一笑,叫来小二结了茶钱。
“在下听闻苏州林舍混堂,甃大石为池,穹幕以砖。
汤钱只要十个铜板,挠背五个铜板。
佛说除去七病,得七福报。
我赶了一路也是满身疲惫,先生可否带秦某清心洁身,快活一番?”
花十五个铜板快活一番,此人可真是不吃亏的性子。
八月混堂里人并不多,辘轳引水,后壁有釜,一人执爨,汤水沸沸。
二人脱得赤条条,围着净巾,坐进了汤池。
岑乐靠着池壁,想起陆斯之言,近来不是喝茶听戏就是洗浴搓背,倒真有如闲云野鹤。
“进了混堂,咱可得请师傅来挠挠背。”
四周热气盘桓,水流声混杂着人声,秦思狂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真切。
“好,好。”
既然有人花钱,岑乐当然不会拒绝。
岑乐背过身去,感觉一只手在他背上打了圈肥珠子,然后一下下,或轻或重地挠着他的皮肤。
这是要在他后背打一套掌法不成?岑乐回头,发现秦思狂笑嘻嘻盯着他。
敢情人家没舍得五个铜板,还是亲自给他搓的。
他轻轻抓住那只手:“你这手劲有些大,别挠下我的人皮啊!”
秦思狂将另一只手掌心贴在他背上。
“我可没使劲儿。”
岑乐又捉住他另一个手腕,笑着说:“那就是你挠的地方不对。”
已经享受了一通洗浴挠背的岑先生终于想到自己该尽尽地主之谊。
虽然有一点点不舍得,他还是拿出了家中冰鉴里仅剩的那碗酒酿,端来招呼客人。
秦思狂坐在官帽椅上,吃着酒酿,听岑乐讲述今日福祥当一行。
“先生是说刘掌柜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
“是他的幺子,刘元。”
“所以是姐弟二人?”
秦思狂将半碗酒酿放在桌上,左手展开随身折扇,轻轻摇着。
白日里,韩彤枫以送礼之名去见了那刘家小姐。
对于茶楼一事,小姐害羞,不肯多言。
当日一面,韩青岚对那人看得并不真切,只依稀记得身形样貌。
但韩彤枫见到的人与他描述中的确有些相似。
倘若韩青岚确实没有撒谎,他当日遇到的真的是个男子,那他见到的可能不是姐姐,而是弟弟。
可是姐弟二人设此局是何意图?“说来三少今日究竟去了何处呀?”
韩青岚既然说除了秦思狂之外无人能拿得住他,应是不会被人绑了去。
“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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