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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刘坚已经明白郗归的用意了,她是在告诉他——谢家不是好选择,高平郗氏才是。
可是,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提起谢墨呢?
择木
为什么要提起谢墨?
事实上,直到此刻,郗归内心仍然是有些犹豫的。
从情感上说,她一万个不愿意把兄长留下的私兵交给谢瑾,不愿意让他们帮陈郡谢氏出力。
可是昨夜梦醒后,郗归无比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兄长实现北伐的夙愿。
而要做到这点,她就必须寻觅一位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合作对象。
如今朝野上下,除了退回荆州的桓氏外,只有陈郡谢氏、太原王氏以及阳翟褚氏格外显赫。
褚氏居帝舅之尊,王氏为皇后母家,原本都地位超然,但却因桓阳与郗岑的得势而不得不长期蛰伏,遵时养晦。
后来谢瑾与王平之打碎了桓阳称帝的图谋,又在褚太后与王皇后的支持下,逼得桓谦退出京口,回镇荆州。
自此以后,三姓之中,便以陈郡谢氏为尊。
也就是说,郗归如果想把这支军队送上北伐的战场,就势必要与谢瑾打交道——臣服于他,或者打败他。
对于前者,郗归不愿意;至于后者,她做不到,她没有能力将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的谢瑾拉下马。
刘坚还在等待她的回复,郗归定了定神,开口问道:“家兄留给我一份名单,请壮士看看,何冲、诸葛谈、高权等人现下可在?”
刘坚仔细翻看了一遍,恭敬地答道:“何冲、高权目前在庄园;诸葛谈、刘道各自带了一批人,分散在附近的山林里;田淇在京口,孙不用在晋陵,这两人平日训练四散在京口、晋陵一带的弟兄们,有时候也招募乡勇。”
“壮士回去统计下兵将数目,我要一份详细的将士名单。
若有人不愿上阵杀敌的,也可另起一个名册,我有别的安排。”
说完这些后,郗归才提起了谢墨:“让田淇和孙不用手下的人留意,谢墨已经到了京口,倘若他没有找到人便罢了,若找上门来,便告诉谢墨,让他来北固山谈。”
刘坚虽不解其意,但还是答应下来,急匆匆地回去安排了。
他走之后,郗归仍坐在花厅里,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南烛与南星对视一眼,犹豫着上前问道:“女郎,那人说的万余名北府旧部是什么?这若是被郎君知道了,恐怕不好收场。”
“不过见了一个人罢了。”
郗归并不在意,郗家二房只有郗途一个男丁,他成日里有操不完的心,只要这边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故,他绝不会有多余的工夫关心远在京口的自己。
她以手支颐,闭上了眼睛:“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人去告诉他的。”
南烛依然忧虑:“那您以后还要再见方才那人吗?若他频繁过来,免不了会有人觉得奇怪,去建康禀报郎君。”
郗归没有睁眼:“禀报就禀报吧,等他收到消息,我这边已经尘埃落定了。”
南烛、南星虽不懂郗归的意思,但看女郎镇静自若的样子,便也不再忧心。
郗归思索着方才与刘坚见面的场景,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掮客——一方面,以晋升的机遇说服刘坚为自己效力;另一方面,则要为刘坚等人寻一个可靠的“买家”
。
平心而论,郗归并不想将北府旧部交给谢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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