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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伯父,荆州难道不是江左的州域?桓氏所守的,难道不是江左的边疆?我只是想让我的将士骑上战马,又何错之有?”
“你问?我何错之有?”
郗声被气得连连咳了好几声,“桓氏狼子野心,你这么做,何啻于与虎谋皮?
郗归看到郗声咳得面色涨红,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为他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后背,等郗声缓过来后,又递去?了一盏温水。
她看着郗声喝完杯中?之水,一边乖巧地接过杯子,一边坚定地说道:“与虎谋皮,尚有生机可念;可若袖手而立,就只能饥寒冻馁而死了。”
郗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既听不进我说的话,便自己去?做吧。
伯父老了,管不得你了。”
郗归看着郗声斑白?的头发?,垂睫坐到他的身边:“您又何必这样说呢?我与阿兄一样地敬爱您,希望得到您的认可。”
“我看你们是一样地会气人。”
郗声忍不住刺了一句,又立刻找补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伯父是个胸无大志的普通人,当初奈何不了嘉宾,如今自然也?奈何不了你。
天?地之大,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条路。
你若觉得这便是属于你的那一条路,那就尽管去?走吧。”
郗声长叹一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奈何不得的,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我不会后悔的。”
郗归小声但坚定地说道。
她向来是向前看的人。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落子无悔。
“那就好。”
郗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他原本就不是喜好与人论辩的性情,丧妻之后,更是醉心黄老之学,讲究修身养性、虚无自然,是以并?不强求郗归与他意见一致。
更何况,马匹并?非寻常货物,从荆州运马至京口,不止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还会经?过不少州域,引起无数瞩目。
郗声打心眼里觉得,市马一事并?非郗归所想的那样简单。
此事一旦提上日程,必定牵扯甚多,极有可能胎死腹中?,所以很?不必在此时便与郗归争个分明。
于是他执起茶壶,给郗归倒了一盏茶汤后,自顾自地品起了茶。
馨香的茶汤入喉,增添了几分新叶的青气。
郗归喝了口茶,轻轻摇晃浅棕色的茶汤,再次开?口说道:“阿回还有一事,想要与伯父商议。”
郗声如今听到郗归的“商议”
二字,便觉得有些头痛,唯恐她又说出什么离经?叛道的石破天?惊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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