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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是识得被押运之人吗?”
他当然识得,不久前还从某个自尽的贼人口中亲耳听说过,也正是因着此人自尽,自己还受了圣人的斥责。
被押解的,正是指使他诬陷太子的主家。
诬陷太子的人证已经死在他手里,想来下狱的缘由与太子没了干系,只是不知这次是以何种事由被下了狱。
或许还是那股潜藏的势力。
早在许久之前,他就发现似乎有人暗自筹谋,在暗中护着太子的同时,又在不断地藉着太子之名铲除异己,只不过每每当他发现蛛丝马迹,就很快被遮掩了过去。
“阿菀,若是有人护着另外一个人的同时,又在利用他来遮掩自己的谋利行径,你猜是为何?”
这是拿朝堂上的事来问她?陆菀顿了顿,脑筋转了又转,这也不是什么难解的话题,倒是给她了个充当解语花的机会。
“玉郎所说,应当是正经公事,我或许见识短浅,但也多少也有些主意。”
谢瑜转过眼,静静地看着她。
“也许可以试着倒过来说呢?是有人为了利用那人遮掩自己的谋利行径,才会护着那人?”
这话可是好生有道理,可见她并不像传言一般无脑。
谢瑜眼中意味不明,神色却变得和缓了些。
“原是我一时有感而发,今日本是为了陪阿菀出游,又何必提那些案牍劳烦事。
倒是我的过错了。”
他略略欠身,仪态翩翩地做了个揖,含笑赔罪,“还望阿菀不会怪罪于我。”
这都好说,陆菀眉梢轻佻,脸上浮现出些被夸奖的狡黠神色。
“玉郎既然知错,可会认罚?”
认罚?谢瑜直起身,压抑住眼底深处突如其来的厌烦,缓缓地俯身凑近了她,语气放轻,低醇耳语一般。
“当然,不知阿菀想如何罚我?”
离得越近,那股甜腻的香气更加浓烈,他辨出了秋梨、沉香、檀香三味,似乎还有着别的香甜气息,说不清道不明,让他骤然有些咽干。
眼底的深色愈浓,方才弥漫上来的厌烦不悦已经都飞散了去。
陆菀不闪不避,葱白的指尖流连地抚了抚他所赠的碧玉簪,很是喜爱的模样。
她端起了一盏荷叶白玉劝杯,满上了朝露浆。
一双眼波流转的妙目瞟着他,眼中仿佛有小勾子,勾得他心念微动。
“若是玉郎满饮此杯,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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